陈嘉扬把酒杯搁下,脸色沉了沉。
丝竹管弦全走了一圈,席上气氛渐渐沉闷,秦爷终于发了话,“自家兄弟,你差不多得了。磕个头算了。”
小秦爷瘸着腿拍桌子,一根指头指自己的大腿根,“老子烫成这样,她就磕个头?!想得倒美!”
盛实安放下筷子坐直,陈嘉扬向后靠回椅背,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盛实安转头看看,他表情仍旧沉静,但已经透出不悦和轻蔑。
秦海仁瞪弟弟一眼,息事宁人的口气,“就磕个头,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
他大概觉得自己宽和仁厚,席上的人大概觉得他深明大义,正要攒词儿夸赞,只听“啪”的一声响动,陈嘉扬摔了筷子。
包间里霎时鸦雀无声,陈嘉扬笼着盛实安的椅背俯瞰全席,众人看着这头被触怒却一时没发作的老虎,看他翘着腿,食指在盛实安的椅背上一磕,“合着事儿闹成这样,是她的毛病?要聊就好好聊,来,谁记性好,来把故事再盘一遍,咱们聊聊该谁给谁磕头?”
刘八爷大寿在即,闹僵了不好看,本来都说和了,小秦爷手,陈嘉扬闭嘴,谁也不再苛责谁,众人没想到他在这时反悔。
但今晚是姓秦的先把饭局定在红香楼隔壁,是姓秦的先提让他的人磕头,这简直是在抽盛实安耳光,抽盛实安耳光跟抽他是一样的,陈嘉扬不觉得他反悔得有任何问题,抬抬下巴,“小秦爷,我家姑娘胳膊让你摸了,胃口让你毁了,恶心得在外头冷哈哈走了一夜,你就是想给她磕头当赔罪,我未必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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