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智尹贪婪地榨取她所有呼吸,想把一切占为己有,可他也知道她其实心里有结,他未必迈得进去。
他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对鼻尖,“我很抱歉。”
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好,还不能让她开心快乐,因为他没能保护好她,让她被病魔缠身。
姚可谊蹭了蹭他的鼻子,“为什么抱歉,我也有份没让你跳窗。”
陆智尹的刘海垂在她额头前,眼底都是复杂的情感,“你把我当泄愤工具了。”
也许是因为黎韵。
姚可谊怔住,刚想解释,就听他说,“……但我只想你开心,而且我刚刚也爽了。”
换做以前,他怎么甘愿做泄愤工具,好胜又爱面子。
姚可谊盯着他,“那你为什么抱歉。”
“因为我不能变成你呗,没办法分担你经历的。”
他起来给她擦身子,“如果你妈骂的是我,打的是我,挺好。”
她笑:“可是没有如果。”
“嗯。”
他给自己套上衣服,坐在床边看她,突然说:“有一次我坐在沙发堕落到凌晨一两点,我妈那边是早上,没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因为你我在她面前哭了。”
其实他不愿说出来,但他想让她明白一个人不可能独自消化所有负面情绪,包括他,他那么无所谓也总有软肋,不得不找到一个输出口发泄。
承认一时脆弱没什么不好,他低头,她抬头,这是他能给的温柔。
姚可谊隐隐觉得他想表达什么。
他说:“别憋着,和她沟通,如果她再打你,我把你接去我那,谁也拦不住。”
她问:“那你和你爸呢。”
他皱眉:“尽量,男人之间光靠沟通等于废柴。”
她笑着抓过他的手玩起来,“双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黎韵听见“砰”的一声,不知哪边的窗开了又关,这时恰好有人上来敲门查水表。
查水表的人拆箱点灯,抄到信息后,边记在本子边说:“你们这家真是我查过最少的,这么省。”
黎韵只是笑笑,“习惯罢了。”
那人把本子放到工具包里,赞叹道:“这习惯好啊,有的人老浪水,哎不过这和我也无关,我就是个查水表的而已。”
黎韵礼貌地把他送出门,然后回到桌前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她想起她从陆淮那拿到的钱,足够母女俩用好几年,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省水电了。
其实她算是卖身了,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她自认常常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但是姚可谊不领情,这让她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