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说变就变,温度急剧下降,恰好是周六,姚可谊待在家把自己裹得实实的,打算安静温书。
陆智尹被陆淮带去应酬,他这次没有拒绝,因为他和陆淮有着交易,他拖陆淮的关系把姚家丑闻公之于众,而陆淮要他赴这次应酬的约。
寒风凛冽似刀,湖水被刮得荡起涟漪,高尔夫球场内还有阳光关照,但陆智尹被刺得头疼。
他穿得清朗干净,戴起一副运动型眼镜,接过女人递来的壳粉抹了抹球杆,一个动作,球漂亮地进了。
大马金刀坐在躺椅上的老总看到陆智尹,晃着威士忌赞叹,“年轻人就是好啊,大冬天来打高尔夫球磨练意志。”
陆智尹没说什么,把球杆递给那女人就把手套脱了。
这和打游戏不同,赢一次就算了,因为不光。
来高尔夫球场谈事就一个原因,这件事不想也不能被别人知道。
陆淮说不上是多正直的商人,陆智尹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他对这些压根没任何兴趣,走到阴凉点的地方吸烟,绢丝般的烟雾在他指尖上升,慢慢拢着他清朗干净的线条。
方才那女人看着也不心动,她知道他才十八岁,但没有人对一见钟情设下狗屁定义,非要门当户对年龄相仿才可以得到认同。
女人戴着白花耳饰,马尾扎得高高,眼皮上抹着琉璃亮的眼影,眼尾勾棕色眼线,很出挑。
她一个纤细的胳膊挥过来,又夹走他手中的烟,陆智尹烦躁地蹙眉,看烟在她涂满不知名红色的唇嘴里咬着。
他不打算开口,只转过身离开,又被她大胆抓着。
陆智尹见多这样的人,他以往爱玩的时候兴许还能逢场作戏,现在只是厌恶,“松手。”
他还能给一个台阶下,她不领情,不待她松手,他一个用劲就甩掉。
走到垃圾桶,把那盒烟扔了。
陆淮刚和那老总畅饮一番威士忌,走进休息室看见陆智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他很欣赏你,这门生意80%的概率会谈成。”
老总是海归,在南市搞房地产,早有耳闻陆淮生意门路,为了事业放弃老婆,又把自己儿子当工具人。
他这人恶趣味多,但经常去寺庙求神拜佛,所以谈生意也就求所谓的眼缘和佛缘,陆淮是知道的,从多方渠道沟通发现他竟然对自己儿子有眼缘,因此决定带他应酬。
休息室仍然是玻璃橱窗设计,里外都能看见,陆智尹抬眼就目睹老总把那女人拥在怀里,而她满是娴熟生巧的讨好。
看来是男女通吃,倒也不出奇。
他了目光,“50%的概率。”
陆淮察觉他刚才的目光,顺着望过去,立刻了然,“你泡那女人了。”
陆智尹没有迟疑,“她想泡我还差不多。”
陆淮揉了揉眉骨,劳力士手表反光,“你点心,以前你爱怎么玩我都无所谓,但今天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我生意。”
他笑了笑,“这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有姚可谊。”
窗外的人突然纠缠在一块,女人还投了傲慢的眼光过来,被包养亦如此肆无忌惮,倒是足以证明那老总的地位,但陆智尹也不想深究,这和他无关。
休息室的桌上摆了红酒和果盘,陆淮过去把酒瓶锋利一开,倒进酒杯,突兀地来一句,“姚可谊吗,我知道她是黎韵的女儿,”抿一口又继续道,“她找到姚中仁以前的秘书,没想到最后托到我这才把她送进一中。”
陆智尹听完手一顿,作为学生会会长,他手头上有很多资料,也就是从这他知道姚可谊是拖关系进的,但没想到真正帮助她的那人是陆淮。
他竟觉得有些好笑,“你把自己当老教父了?聆听需求,既惩治又帮助,”他关了屏幕,看着他,“是你作风。”
陆淮自然听得出儿子在讽刺自己,摩挲着花纹致的酒杯,顺着他的意思:“所以你别忘了,你也得托我关系才把姚美怡送走。”
陆智尹知道,没含糊地讥讽:“除了这点,你其他都挺失败的。”
陆淮听多这样的话,把话题转移回来,“前几天黎韵亲自找上门来,她从姚美怡口中知道你是我儿子,求我放过她们母女俩。”
陆智尹脸色平平,“是她不放过她自己和姚可谊。”
“我说我会放过,但前提条件是给我上了。”
陆智尹这会儿脸上有点颜色,“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陆淮喝下酒,“她答应了。”
已是傍晚,窗外零零散散的云变颜色,余晖透过花窗剪影,姚可谊没什么心思感悟美景,她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