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走到洗手台,水哗啦啦一下溅开,乖乖女听见惊得轻轻地呜咽了一声,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挤了点洗手液慢慢搓,任白色泡沫滑满手心手背。
没一会儿,那男的松开了女生,衬衣敞着,皮带松垂在裤腿,他轻车熟路地当着那女生的面绕到姚可谊后面,双手撑在台上,把她挡在怀里。
泡沫的清香被水冲走,一股子糜味慢慢上来,姚可谊很快蹙眉。
男生长得好,但这样的行为给她感觉很猥琐,她不想蹭到那个地方,忍着恶心弹了弹手中残留的水滴,说了句:“借过。”
男的离得越来越近,姚可谊转过身,食指顶在他要下来的嘴,她笑:“我有病,别被传染了。”
乖乖女不蠢,她倒是怕姚可谊因为被侵犯而把他们的事传出去,连忙点头:“上星期她在医务室被隔离了好久。”
男的暗骂一句就退开,姚可谊顿时不再紧绷,可她浑身都在排斥刚刚的接触,又挤了一泵洗手液要把它洗掉。
那男的方才看到姚可谊那张清冷漂亮的脸就硬了,被一句有病吓到很快又软下去,最后兴致全无拖着那乖乖女出去。
姚可谊出洗手间的时候,见那乖乖女和他说了几句话便折回来,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替他给你说道歉,对不起。”
姚可谊点头,乖乖女眼神飘忽,还是不安地问:“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对我没什么好处,倒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乖乖女听到后眼红,闷闷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被强迫,就是喜欢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这样的人很轻浮很贱。”
姚可谊弯曲指骨轻轻擦掉女生的眼泪,说道:“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自己开心就好。”
无轻无重一句话,她却每个日夜都对自己重复,你要克服丑态百出的敏感,你要同撕裂的斑驳和解,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自己开心就好。
她也不是没听过恶劣的话,黎韵骂过她不知廉耻轻浮犯贱,她脸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已然有地方快要分崩离析。
她所有的清高都来自空空的缺口,就像人人都说的那句,月有阴晴圆缺,月是清高自傲,冷眼笑看人世丑态,到头来最俗的不过是自己。
听说隔壁班的男生被学生会会长打了一顿,面青鼻肿。
二楼人少,陆智尹刚抽完烟就拉着姚可谊到洗手间隔间,他把她压在门板上,语气甚是不好,“你被人碰了?”
姚可谊反倒很肯定地推翻他的言论:“是我碰的。”
说完还重复那个动作,伸出食指堵在他的唇上,不同的是,她这时的笑是媚的。
那天洗手间里面不只有他们叁人,最前排的隔间有个女生因为也喜欢那男的就跟去了,最后愤愤地把他们的行为和对话统统都爆了出去,乖乖女被停课一周,男的不仅被罚还被陆智尹打了一顿,现在全校都以为姚可谊有传染病,一传十十传百竟变成了艾滋病,学校论坛早就炸开。
姚可谊很快又松开,“你不怕我有病。”
陆智尹脸色难看得要死:“我信你。”
“信我你这幅表情。”
“你碰了他。”
姚可谊耸肩,“所以呢。”
他重复:“你碰了他。”
姚可谊突然不想笑了。
大概就是——
陆智尹依旧可以看得很开,唯独对姚可谊不可以。
姚可谊依旧可以满不在乎,唯独对陆智尹不可以。
……
晚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