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谭昭给酒做最后的封坛,这酒坛还是前两天他去旧货市场淘来的,用酒消杀之后,封好坛,直接埋在了院子里。
在这之前,他还去花鸟市场买了两棵柿子树,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下面放上长椅,等来年种上葡萄,应该就好看许多了。
不过很快,谭昭就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搞园艺了。
一来,是大刘把邓煦所需的各种药材找齐快递了过来,经过一个多月的针灸和外敷药膏,邓煦的腿已经有了知觉,第一步的基础打下去之后,那就可以进行第二步的药浴了。
“我伤的是腿,为什么要泡全身?”
谭蒙古大夫摊手:“中医上,向来不是脚痛医脚,头痛医头,你虽然伤的是脚,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当兵这么多年,身上就没个暗伤病痛?”
邓煦惊了:“……这就是你的彻底治疗?”
“那当然,你都开口了,我既然了你这个病人,没道理让你带着半身毛病出去啊,这不砸我招牌嘛。”
本来已经准备好退伍,但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惊喜的邓煦当即开口:“我可以!”
不就是药浴嘛,程衍个小孩子都可以,没道理他这个jūn_rén做不到。
但事实证明,即便是铁血真汉子,也很需要鼻夹这种造福人类的产物。鼻夹,生命的福音,鬼才的设计。
一起泡药浴的程衍投去鄙夷的眼神,然后……坚强屏息,独自忍受药浴的芬芳。
得亏这药浴泡完能洗掉味道,不然这一天天的,他觉得自己都不用去上学了。
这说起上学,就是谭昭第二忙碌的事情了,在程衍的小学课程逐渐步入正轨时,学校的各项活动也得参加起来。
近些年小学生的生活绝对是最丰富多的,同理小学生的家长也是如此,一天天的,不是什么小动物观察日记,就是家长亲子运动会,秋天的时候,还要出去郊游,然后还要写感受。
半个学期后,谭爸爸只觉得身体被掏空,他光知道高三班主任不好当,没想到做小学生家长更难。
邓煦:日常恐婚恐育.jpg。
不得不说,邓煦乍然离开军旅生活,其实还蛮适应的,程司比他想象中要好相处很多,他闲极无聊,还教小朋友打拳。
不过他在知道程衍小朋友五年前被拐卖小半年前才被找回来之后,就只教非常浅显的招式,小朋友筋骨没长好,拔苗助长了可不好。
但在知道这事后,邓煦对程司充满了敬佩,这世上能做到程司这个地步的父亲,其实并不多。如果,如果他的亲生父亲……
邓煦眉间微讪,想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程衍这般的小孩子,而且他也比程衍幸运很多,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进了部队,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这些往事了。
齐灵安飘在半空中,眼神说不出的悲伤,他真的很想很想告诉哥哥,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放弃找他,他也没有,可是……他看了看自己几乎透明的鬼身,又将诉说的欲望强压了下去。
大抵是亲兄弟间的心灵感应,邓煦忽然抬头,望向齐灵安飘着的方向,对着空气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一人一鬼诡异地陷入四目相对的状态,齐灵安一个机灵,直接冲到了院子里:“啊啊啊啊啊啊,老板,我哥哥好像看到我了!”
第124章 鬼见不愁(三十)
谭昭正在给草坪洒水, 闻言看了一眼走廊下窜成窜天猴的齐灵安,不有些狐疑:“淡定一点,邓煦他……”
“不不不不不,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我的倒影了!!!”齐灵安紧紧抱着自己,把自己团成了一颗球, 就在走廊上飘到东飘到西, 跟个大型躲避球似的。
谭昭掐着水管的手一顿:“你没看错?”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绝对不会看错的!我可不是糊涂鬼!”
平心而论, 齐灵安和邓煦虽然是亲兄弟, 但很显然两人长得并不太像, 谭昭曾经看过齐父齐母的照片,齐灵安长得像齐母,邓煦的长相则是更肖似齐父多一些。
于是谭昭宽慰对方道:“没事, 他就算看见你,也不会发现什么的。”
“真的?”
谭昭透过一楼的窗玻璃看到坐在轮椅上表情有些惊愕的邓煦,忽然问了一句话:“那如果, 他真的发现了呢?”
齐灵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没有如果!肯定发现不了!”
说完就跟给自己做了自我催眠一样闪进厨房,等谭昭浇完草坪, 厨房里已经传来了奶油酥脆饼干的香气, 说起来,程衍的生日也快到了。
他要不要试着做个生日蛋糕挑战一下?
系统:……别了吧, 那可能就不是生日蛋糕,而是生日炸弹了。
[你闭嘴。]
但所幸, 他家有个非常体贴的大厨, 蛋糕胚和奶油裱花都能做,谭昭只需要按照网上的教程做个形就行了,在练手了一回后, 谭某人信心大增,还决定用巧克力淋酱在蛋糕上画一幅画。
齐灵安:……老板,你绝对是我教过最灵性的那一个了!
这一天,是星期四,平平无奇的天气,平平无奇的课程,上完一天的课,程衍像往常一样等待程司来接他,方舟比他更快看到人,手挥得比见了亲爹还热情,好像程司天生就特别招人喜欢。
他跟方舟道别后,坐上车,到家不过十来分钟。
程衍下车开门,然后——
“surprise!生日快乐,阿衍!”
从庭院进入到玄关至大厅,都挂了带和气球,男人的装饰可能有点土,但绝对够欢腾,不仅是邓煦,陆扬一家、周晋倬和霍家兄弟居然都在,手里拿着花筒,毫不夸张,程衍有一瞬间是懵掉的。
“我……生日?”
原谅小酷哥吧,他在这之前其实连过生辰的概念都很模糊,大山村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他也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哪天,因为在他的概念里,这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就在此刻,这个平凡的日子忽然有了意义——八年前的今天,他成为了程司的儿子。
“当然,今日你可是寿星,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