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外套朝我大步走来:“我们继续。”
我惨叫起来:“不!”
不管什么时候,我从来不一个人出门,每次出门都会带两个人以上。这次也是,我带着司机兼保镖的查理,帮忙拿行李的连城,我们坐着托马斯新买的布加迪跑车来到迈克尔所在的村庄。
这里没有工业污染,而且天气是难得的阳光明媚,我没着急去迈克尔家里,这样的小镇子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我拉着查理和连城在一株的榕树下野餐了一顿,吸引了无数人来围观。
“她好白啊!她的裙子真漂亮!”
“天啊,你看她的裙摆!那是珍珠吗?那些全是珍珠!”
“那个男人是他们的管家吗?她是贵族家的小姐?”
“你们看看这个!这车真酷!”
“他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查理忍不住皱眉:“需要我把他们撵走吗?莉莉小姐?”
“不。你去问问他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亨利·约翰逊的男孩,我想见他。如果有人能带他来见我,我愿意邀请他们共进午餐。”
“是。”
亨利·约翰逊,或者说迈克尔·格雷,他和珀莉真的很像,柔软的棕色卷发,琥珀一样的瞳孔,还有他们的鼻子:“他们说你想见我。”
“先坐下吧。你喜欢咖啡?茶?抱歉,我这里没有酒。”
迈克尔犹豫了一会:“咖啡。”
“要加牛奶吗?你想要几颗糖?”
“………不要牛奶,糖,两颗,不,一颗糖吧。”
我在杯子了扔了两颗糖,用小银匙不紧不慢的搅拌着,迈克尔有些紧张,他开始如坐针毡。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们说你要见我。”
“别着急,你快满18周岁了对吧。”
“………是的,还有叁个月。”
“我叫莉莉丝·格雷。从伯明翰来,你的亲生母亲想要见你。”
这些就够了,我觉得我展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怎么选择是迈克尔的事。
“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想见她,来伯明翰找剃刀党,如果你不想见她,也请你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告诉妈妈,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妈妈?”
“是的,弟弟,我是你法律上的姐姐。”
见过迈克尔,我带着人回到了伯明翰,还没来得及回家芬恩就在路上拦下了我的车,出事了,亚瑟在拳击场失手打死了一个未成年。
托马斯还没从伦敦回来。
我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跟我说实话,芬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瑟,他爆发过好几次了,六次,七次………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也听不见自己的名字。”
“你们没有服药对吧,任何药剂。”
“没有。”
“你确定吗?”
“没有!莉莉!你相信我!”
“告诉我,芬恩,你想让亚瑟活下来,还是送他上绞刑架。别犹豫!立刻告诉我答案!”
“活着!活着!我选活着!我想让亚瑟活着!”
“…………那么接下来,一切都按我说的做。”
只要肯支付足够的英镑,警察很好应付。
医生说那个男孩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本就不能剧烈运动。
我让约翰和芬恩带着亚瑟上门去求得那个男孩母亲的原谅,他们会给她一笔钱,不是一次性给完,是每周,一点一点的给,如温水煮青蛙。谢尔比家族会资助她的其他孩子读书,毕业后还会提供一份工作。
约翰会和她讲亚瑟病了,自从上过战场后他就变了,其实亚瑟以前是个腼腆内向的人,他是国家的英雄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而芬恩会说,是你的儿子先挑衅的,我们的拳击场不允许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打。
然后是苦肉计。
我让亚瑟给那个女人一把枪,当然,里面全是空心弹。亚瑟说,你可以为你的儿子报仇,我也会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我赌那个女人不敢开枪。
不,是不敢杀人。
如果硬要让我说,我不觉得愧疚,这个世界向来现实残忍。这不是电车难题,我也不是理想主义,我的哥哥亚瑟和一个陌生的男孩,选择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那个时候我还在工厂门口卖小吃,那些敢侮辱我的人全都被亚瑟打碎了下巴。他保护我,为我而战。他是我的哥哥。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缺乏同理心,利己主义,我甚至开始用英镑摆平所有事。
“你喝酒了?”
“一点香槟。”
托马斯回来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噗噜噜的滚了出来——比鳄鱼的眼泪还要虚伪。我会哭,会难过,会愧疚,然后呢?什么都不会改变,而我对这些事情只会越来越麻木。
他肯定知道,托马斯脱下外套坐到我身边:“香槟是庆祝时喝的。”
“是啊,我在庆祝你平安归来。”
“你可以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用同样的手段处理这些事吗?我没那么矫情,也没那么干净。
“你会讨厌我吗?”
“不。”托马斯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我很抱歉,我后悔了,莉莉,我不该让你插手这些事的。”
“汤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里也是我的家,亚瑟是我哥哥。我是谢尔比。”
真讽刺不是吗,我拼命的想要融入谢尔比,而真正的谢尔比却想和自己的家庭断绝关系。
“………你太累了,你应该放松一下。”托马斯打开留声机,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对我伸出手:“赏脸跳支舞?”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托马斯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除了你不愿意嫁给我这件事。”
“我们说好了不谈这个的?”
我们跳起了探戈,我们贴的很近,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贴着他的胸膛,托马斯微微紧手臂让我的下体紧紧贴着他的腿。这该死的身高差。
“你的手在摸哪?”
“我来帮你按摩如何?就像你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