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盼兮,可惜,她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却叫洞箫仙泼了好大一盆冷水:“怎么?难道哨兄是研春宫式,又生出了疑惑,想要我给帮着参详参详,好讨你意中人的欢心?哎哟我说哨兄,这做人哪,不能太贪心。有咱们叁娘、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朝叁暮四,什么蜂啊蝶啊的,全都往床上领。听我一句,那回事儿做起来虽爽快,可也不能没了节制,伤身……”
叶叁娘心里头一道雷光,劈得闪亮!虽然她对鹧鸪哨寻朽春笔、送与白芍作礼一事,一无所知,可联想到那日、鹧鸪哨靠在窗边抛玩的一片瓦,她更加确定,鹧鸪哨心里头怕是有了人!
可这走江湖的姑娘,既然能当上兰陵城献花会的牵线人,自然不是凡俗的泼妇。她深知,女人恃宠之时,可以耍耍小性子,可一旦确定了情敌的所在,便越要冷静、宽容、大度,甚而不让男人看出一丝她的嫉妒,否则便是自跌身价,再想挣回分量就难了。
于是她装作没听见,撩起裙摆,兀自坐到湖畔去拨弦。
没想到鹧鸪哨没答洞箫仙,却是点了她的名:“叁娘,我主要是来寻你,其次才是向箫兄,顺道打听一些事情。”
叶叁娘勾唇,算是挣回一分薄面。她头也不转地道:“哦?寻我何事?天底下还有你鹧鸪哨搞不定的事?我叶叁娘何德何能,能给你助益?我又不若箫兄懂得多……”
叶叁娘还想顺口甩甩话音讽他几句,可鹧鸪哨换了正经口吻道:“我想问,上回你给我的消息,说白老爷府上,藏有受贿判案所得的夜明珠,究竟可靠与否?”
指尖停拨,冰弦余颤,叶叁娘知道此问不是玩笑,也郑重转了过来:“……你是说,上回你夜探知府宅邸,却空手而归,并非你一时大意失手,而是那所谓“夜明珠”,本就不在白府?你是怀疑消息有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来,存心冤枉白老爷?”
鹧鸪哨有些尴尬:他头一夜失手,倒不是因为消息有假,主要是色迷了心窍。不过第二回的详搜,让他加深了怀疑。他点头道:“嗯。”
叶叁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献花会的牵线人之间,多是以暗语相互联络,借打更人之口,将消息通过隐秘的法子传送出来。即便是叶叁娘也不知道,消息的确切来源是谁。只知道若是对方掌握了暗语,定然有很高的层级,来源应该可靠。
白知府清白与否,倒是并不重要,可若有人居心叵测,混入了献花会却企图不明,着实需要重而视之。倘若那人向外间泄漏了义贼会的所在,将遍布各城的分舵,如同蛛网一般扫尽,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不过好在目前看来,那不明身份的内鬼,似乎意不在此。
“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要想弄明白,给我递假消息之人目的何在,就只有一个法子……”
叁娘话还未完,在旁听得专注的洞箫仙,不由发出了一声嗟叹,猜到了叁娘要说什么。
他随后便点着萧首,朝鹧鸪哨眨眨眼睛,似在恭喜他艳福不浅——那春宫,原来是为“白家小姐”求的啊。他若是知道白知府没生女儿,那嗟叹里,恐又要添上一层惊诧意味。
叁娘继续道:“你寻合适的时机,再探白府。既然‘他’想让你去,那你就去。答案,一定就在白府。我想,凭你的本事,龙潭虎穴都困不住你,还不至于在那浅滩上崴了脚。”
鹧鸪哨也有此意:“好。”他又转向洞箫仙作了一揖:“我还有点儿私事,想向箫兄请教。”
洞箫仙抱着萧道:“哨兄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鹧鸪哨折了一枝柳条,掐在指尖把玩:“箫兄庭院里养了许多花草,不知水仙你可种过?依你看,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要想寻一盆尚未凋谢的冬水仙,该去何处找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