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强行转念,一夹空虚的肉缝,暗咬舌尖道:“呸!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想水鬼情人的事儿呢么。快告诉我,你有何发现?”
好似针尖戳了猪油,即便是事态紧急的节骨眼上,鹧鸪哨仍忘不了耍油滑:“我的发现呀……就是朽春笔的画境,的确是比这个,要高明了许多。”
白芍低头,总算瞧见了冒牌货作的那幅画。“唰”地一下,红云从额头,一路染到了脖根儿。
画里的鹧鸪哨太yín_luàn了,竟是张着嘴,握着添上去的小花茎,冲他上下两个小眼儿里冒出来的喷泉,一齐讨水喝呢……
白芍赶忙转移话头,却结巴得像个傻瓜:“我、我瞧着、瞧着还行……你、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那不是朽春笔真迹的……”
瞧,他连先前打定主意的讥笑都忘了,说出了一句大实话——“还行”。
鹧鸪哨原想说,“我可是鉴宝的行家,打我目中经过的珍宝,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尤其是对字画”。
可碍于他“采花贼”的身份,他只得痞痞改口道:“我可是鉴美的行家!打我目中览过的美女,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外行瞧不出来的区别,在我眼里啊,那是一个珍珠,一个鱼目……”
完了,他能暗暗感觉到,白芍的怒气,已由丹田浮上了胸臆,自己再不识趣地拨正话音,小兔子就要咬人了:“就如一个是白芍,一个是这些画里、哦不、我这辈子浏览过的所有美女——根本没得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呼——起效了起效了,媳妇的怒意消了。
于是小尾巴又翘起来,鹧鸪哨弹弹那画中男人道:“又比如一个是这画里的我,一个是你面前、活脱脱的我,一个yín色猥琐,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獐头鼠目,一个仪表堂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画得一点儿都不像嘛!”
嘿!鹧鸪哨还真有你的,答一句问话,还能捧一捧自个儿的臭脚——哼,没脸没皮!
白芍心里头是这样淬,可毕竟受了夸,小得意不能说是没有。
他一揪鹧鸪哨的膀子:“说正经的!你这算哪门子发现啊?”
鹧鸪哨这种男人,帅就帅在,当他挂上正经面色的时候,无人能比他更可靠。他认真翻过手中画册,要白芍心无旁骛,专心去看每一页画上的人:“你看出了什么蹊跷?”
李四奎一听鹧鸪哨像是有大发现,也赶紧放下手中书册,蹲去两人边上,同白芍一块儿,歪着脑袋仔细打量。
这里所有的册子,皆是他翻过无数回的,一是为了临摹,二是为了帮师娘寻找那幅、叫鬼惦记的画。尤其是鹧鸪哨手上的这一本,他看了不下千遍。
那是朽春笔生前最珍视的宝贝,非卖品,里叁层外叁层地用青布包着,平日里连光都不让见。听师娘说,师傅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拿出画册来,以手指慢慢拂拭,生怕落了灰。
那里头录的,皆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若是师傅还活着,见师娘随意将它从暗格里取出来,必定要暴跳如雷。可那女人为了钱财,不惜破坏了朽春笔生前的规矩,拿出来给李四奎仿摹。
李四奎初时,犹如习武者捡了武林高手的秘籍,如痴如醉地摹画。虽仿不像神韵,可光是废竹片就扔了一堆(见注释),他又怎能发现不了册中有玄机呢?
“嗯……”两人摇头,待鹧鸪哨揭晓谜底。
鹧鸪哨娓娓道:“你们方才,总共看见了几张画?这些画同其余的春宫图,究竟有何差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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