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父一时间没接上话,眼看着气氛变得更加僵硬,舒母又笑着开口粉饰太平:“静静啊,妈妈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想搬到城里来,看了一套房,但是现在钱不够。这不你刚好拿到奖学金了,先垫一垫,之后你读书再慢慢想办法。而且咱们都是一家,到时候你也可以经常回家住……”
舒静亦简直要被他们给气笑了,说:“你们其实是想给哥买婚房吧?”
舒老大非常不要脸地承认了:“难道不该吗?我可是三代单传,咱家的独苗了。”
话音刚落,他们的背后就传来了“扑哧”一声笑。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了许清木,而许清木的目光对上了舒老大,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却让舒老大觉得诡异莫名,他被这笑声弄得非常紧张,突然坐立不安起来。
而且,他看着许清木,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但他还是正了正自己的脸色,强装镇定地说:“有什么好笑的!”
许清木道:“是挺笑的。刚我的神算告诉我,你家三代单传,传到你这儿就断了,还劲儿买婚房干什么呢,存着钱吃点好的吧。”
这话说出口舒家三人都跳了起来,全怒瞪着许清木吼道:“你在说什么!”
许清木眨眨眼,说:“这都听不懂啊?简单点说,你不孕不育。”
众人:……
舒父还想说话,许清木已经伸了个懒腰,对宋玦说:“热闹看得差不多了,赶走吧。”
宋玦点了点头,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很快门外就进来了一个漂亮的服务生小姐姐,宋玦指了指这那三人,说:“麻烦了。”
舒父得意地道:“想赶人?就凭这个小丫头片子?”
话还没有说完,小姐姐的身后就走进来了五个又高又壮的保安,个个都凶神恶煞。
舒父:……
舒母轻轻拉了拉舒父的袖子,小声劝了两句,舒父就“哼”了一声,看着舒静亦道:“反正你是我生的,今天不来找你,明天还能来。”
说完扭头就走,还顺手拿走了几个点心。
舒母又讪讪地冲舒静亦笑,说:“静静,妈妈晚点联络你。”
这恶心人的一家三口离开以后,舒静亦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想哭,但还是尽力忍住。
班主任忧愁地道:“怎么办啊,看样子他们还会来找静亦麻烦……”
许清木摇摇头,说:“别担心,不会的,从今天起,他们再也不会找小舒的麻烦了。”
舒静亦和班主任都觉得不相信,还想说什么,但抬头看到许清木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又相信了他的话,一下就有了信心。
未来……好像真的就要光明了起来。
*
舒家三口人在五个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酒店,舒父和舒老大还在骂骂咧咧,走到大街上时,他们刚好通过落地窗看到了在包厢里其乐融融吃东西的一桌人。
“呸!”舒老大盯着包厢的方向骂了一句,“小妹现在是翅膀硬了,就是欠打,爸你对她太好了,多久没拾她了?”
说着从舒父手里就拿过了一块点心丢在嘴里。
舒父也正在吃点心,正想咽下去附和舒老大的话,那点心突然一下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猛地感觉到一阵要命的窒息,胸腔里只有一丝气息在,痛苦来得太过剧烈,他连忙伸手去扒拉舒老大。但他刚碰到舒老大,对方也突然发出短促的惨叫,然后开始剧烈地颤抖,同样呼吸困难。
父子二人同时涨红了脸,艰难地倒地,以同样的姿势不停地抽搐。
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舒母一阵尖叫,赶紧去蹲下去看着二人。
“你们怎么了?”舒母茫然无措,只知道大喊,而躺在地上痛苦的父子二人却无法回应她,她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叫唤了好半天,舒父才艰难地从嗓子里吐出“救护车”三个字。
然后满脸是泪的舒母才傻傻地重复“救护车”,急急忙忙地拿手机拨打120。
但她完全没有别的主意,就一会儿看着扑在舒父的身上哭,一会儿扑在舒老大的身上哭,急救都不会。
而且,这个时候人来人往的大街,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助他们,任凭舒母不停地大喊大叫,路人们都仿佛听不见。
舒父心中大惊,只觉得这眼前的状况诡异,在不停地挣扎之中,他突然抬头看到了在包厢里的许清木。
许清木就含笑看着他,气定神闲,那秀丽的眉毛轻轻挑动,而随着他眉毛的一上一下,卡在他和舒老大喉咙里的点心似乎也在这么一上一下。好几次,他明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要把那点心吐出来了,许清木一挑眉点心又猛地向下,卡得他生不如死。
他抬起手来艰难地指着许清木,许清木就带着些天真笑意冲他眨了眨眼。
这时候,舒父突然想起来了,许清木就是传闻里凌云山那个神奇的道士。
他肯定会妖法!肯定是他在捣鬼!
所以现在才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明明嚎叫得那么大声!所有人都看不见!
于是,他这份痛苦就这样被无限拉长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过去了的时候,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将他和舒老大搬上了救护车,立刻就展开了抢救。
舒父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得救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上救护车才是真正痛苦才刚开始。
医护人员正在努力地将他们喉咙里的点心取出,但那块点心就像是用胶水粘在了他们的喉咙里,弄得医护人员满头大汗也取不出。舒父一边自己痛苦,一边还要分神去看那个他身边同样痛苦的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里突然金光一闪,舒父看到了一个穿着幼儿园制服的小孩儿,就飘在他的脑袋上冲着他咯咯笑。他想大叫但根本叫不出来,接着,又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壮硕得像是一座山。
那大汉一屁股坐在了舒父的胸口,又抬起脚搁在舒老大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