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陈大少彻彻底底走出去,苏沁一直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慢吞吞从池子里出来。
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她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滑倒。
捡起一旁掉在地上的浴巾,在胸前打了个结,苏沁就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眼前是一片混乱,这人翻完之后也不知道给她整理一下。
细长的手指拎起其中一件衣服,发现好几件其他的外衣也缠绕在那上面,苏沁面上一黑。
...
时间过得很快,等大部分家丁和姨太们满载而归,苏沁早已坐在厅内,只是她却将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穿衣服,
想到因谁如此,
不禁咬牙切齿。
不仅仅是衣服都被翻乱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最最最重要的一件内衣不见了!!
一抹可疑的红晕很快飞逝过苏沁的俏脸。
粉丽的芙蓉脸扭曲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感受着胸前空荡荡,晃悠悠的感觉,苏沁右拳紧握,一把垂在茶几上。
到底是哪个混蛋拿走了她的肚兜??!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她今天只见过一个混蛋...
还有件事,苏沁觉得有些奇怪,只要她一想起,就后背止不住的发凉。
她从温泉室,那屋出来的时候,竟然在门上发现了一个小眼,因为门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锡纸,所以很容易可以捅破。
今日来过她这里的人比较复杂,到底是谁戳的那个洞,而又是为了看到什么,或者已经看到了什么,苏沁实在是不敢往深了想。
...
那日之后,
下午,老太太邀请了戏班子入府,
一上午的功夫很快就过去,苏沁都是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度过的。
看着镜中花容月貌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不是特别熟悉用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所以主要还是靠原身的美貌。
本来一上午就这样惬意地过去了,然后下午美美地去听一场戏,只是今天注定不是那么的平凡。
正拿起首饰盒里一个象牙白底带荷花的耳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比划着,就听府中的人说府中来了贵人,听说是和大少爷有关,而且老太太和陈老爷也都在前厅呢。
听到此,苏沁心里多了点好奇,就多听了几句。
然后,
不一会儿,就等来了通传的人,说是老爷请她前去商议,让她为大少爷做主。
这话顿时让苏沁脑海里多了几个很大的问号,以至于对于手里的首饰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这能让老太太也出面的似乎也是件大事呢,不过府中人也都知道老太太向来疼惜大少爷,什么事,只要跟大少爷有关的都会管上一管呢。
娇艳的眉眼上突兀地浮上凝重,凡是跟大少爷有关系的事,苏沁都会先好好思索一番。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样的事,竟然让老太太和老爷都做不了决定,只有她能为陈大少做主?
等她到了前厅后,老太太和陈老爷早都在那里了,坐在圆椅上,环绕着一张松木的寿王印花纹路的圆桌,管家恭顺地站在旁边。
大场面啊。
而他们的一边,还坐着一位穿大红色四喜如意纹缎子袍的妇人,她的唇很厚,嘴角下长了一颗很大的黑痣,见到她后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见了礼,看起来十分喜庆。
见苏沁现在才来,老太太心生不愉,不过见她乖乖地请安之后,竟也没有多为难她,苏沁心里有点疑惑,不过才不会觉得是因为老太太突然发了善心呢。
看这架势,怕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导致老太太没时间理她。
果然,
刚这么想想,训诫的话就来了,只是老太太这一句话,就将她震得犹如五雷轰顶,像被劈了一样。
“今天可是明远定亲的日子,五姨太怎么来的这么晚?你莫非不想替他招呼婚事?要不是他的生母无法到场,你以为能轮得到你来?”
说完后还很不善地看了陈老爷一眼,似乎还在怪他把陈大少过继给了苏沁。
“母亲,这事我才告诉五娘,她也一直不知情,母亲就别再责怪她了,毕竟现在府中她才是明远名正言顺的母亲,就不要提明氏了,难民伤了眼前人的心。”
今日的陈老爷和老太太身上都穿有如意纹的外褂,老太太头上还特意带了两支赤金红的簪子,反观苏沁倒是格外清素了。
“是啊,老太太,老爷,妾这几日与大少爷相处下来,虽然他不是妾的亲生子,但妾也是真心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更别提为大少爷招呼婚事的。”
苏沁一脸真诚,面上一副此话绝对是发自内心,毫无作假的样子。
见她如此表态,老太太表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是啊,母亲,近几日,儿子常常听府中下人提及,说是五娘和明远关系很好呢。”
想起那个孽子的性格,陈老爷就愈发一脸怜惜地看向苏沁,也是难为她了,和那个逆子相处。无论是在他面前,还是老太太跟前,两边都不讨好。
“老太太就等着抱孙子吧,这次妾一定会尽力为大少爷挑一个好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