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院后,阿芙跟在她后,恭敬地说道:“小姐,下人看到老爷去了别院。”
江荔不急不慢地回道:“嗯,回房吧。”
江府东南方向有一座别院,这座别院的风格与苍穹国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庭院外门为弧形,两边墙上爬满了蔷薇。
青瓦房顶下,一块上好的朱红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静思院。
往院里走去,踩过脚下石砖从前院走到后院,一株约二丈高的红枫树遮挡了朱红色的窗棂,从雕花窗棂隐约可见书房的烛光。
晚风拂动,红枫叶摇曳作响,书房一袭绣暗竹玄服的男子背靠在太师椅上。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桌上的书信,修长白净的五指轻放在侧额,两指轻点额间,唇畔似笑非笑。
听到外面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指尖微顿眼帘微抬,眸光扫向窗棂,眼神慵懒又疏离。
收起书信,起缓步走向门口,烛光打在他上,将他的背影拉得颀长。
江永淼走到书房门口,见他出来迎接自己,“君迟,你不必出来相迎的。”
儒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丝毫不减关心。
李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温润的嗓音缓缓说道:“师叔,你我之间无须这些礼节。”
两人走进书房,江永淼看着他的侧脸,脑海里浮出一个女子的影,轻声叹气道:“十几年不见,你这双眼睛越发像你娘亲了。”
李闲走到茶桌旁,示意江永淼坐,提起茶壶倒上茶水递到他面前,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
“师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江永淼带着岁月的眼睛盯着杯中漾的微波,自嘲的笑道:“谈何容易。”
李闲端起茶杯,眼帘微阖长睫映出一道影,看不清他的神。
江永淼饮了口茶,道:“景儿没有扰你吧?”
李闲摇头,他知道师叔问这话的意思。
“没有就好。”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江家二公子有断袖之癖等谣言就是江候景传出去的,这件事于氏也知道。
江永淼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贴子放到桌上,语重心长对他说道:“这是摄政王生宴会的请帖。”
李闲扫了眼请帖,没有说话。
江永淼知道李闲的格,他不愿的事,没人能他。
向他解释道:“三后是摄政王的生宴,皇上得知你回到了顶苍城,特让我把请帖给你。”
李闲放下茶杯,冷眼看到这张贴子,语气不似之前的温润,夹杂着寒意,“师安生安排的。”
江永淼道:“师安生主张夺下云玺国边境七城,我和丞相觉得不妥,应见好就收,为此两派在朝堂上没少发生争执。”
说到此事,江永淼出现了少有愠怒。
“这次你回到江家,他借机说动小皇帝,无非是想看看我江家数年未出现的二子是何许人也,摸清你的底细好借此大作文章。”
李闲捻起请帖,指腹在请贴上来回摩梭,“他请,那便去。”
灿若星河的眼眸底下掩藏着如墨谭般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