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浪费啊,」云知还笑道,在她精致如玉的耳垂舔了一口,「还不如拿
来帮师父浇花。」
绛云仙子道:「我让你七天才过来一次,便是希望你能建立起一个良好的习
惯,不然你这么耽于女色,如何还有时间和心力投入到修行之中?」
云知还道:「可是我们刚才不也是在修炼么?」
绛云仙子道:「不一样的。双修能增长功力是不错,但是修行修的可不只这
点,还有定力、应变和境界。修行一道,越往后越难,不仅要付出十成十的努力,
天分和机遇也是缺一不可,你一开始就仗着这门功法走捷径,后面可就难了。」
云知还沉思了一会,才道:「师父教诲得很是及时,弟子记住了。」
绛芸仙子微微一笑,道:「你的应变和天分是很不错的,差的是定力和境界,
往后多注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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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听了绛云仙子那一番话,云知还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对着满墙的书籍思索不
已。
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一方面当然是为了两位师姐,另一方面,确确实
实也是想通过修仙了解这个更广阔的世界,神后、魔尊、魏武帝、南海浪人、妖
族、左右圣使……这些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只是传说,甚至听都没听过,现在
却有了更进一步接触、了解的机会,自己当然不能放过。何况种种飞天遁地、开
山辟海的神奇功法,更是深深地吸引了他。
师父说我缺乏定力和境界,确实没说错,那么,我该怎么做好呢?
云知还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书籍,忽然下定了决心:就从以前最讨厌的读书
开始吧。
于是,在每天辛苦的修炼之外,云知还开启了扫书工程。他从最左侧的书架
开始,把书都推到书架右边,读完一本,便推到左边,如此逐个突破,循序渐进。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他镇日无所事事,但只要看一会书,就会头昏体乏,导致这
么多年来也就看过十多本艳情小说,现在多了白天一整天的修炼,反而精神抖擞
的,常常读到深夜,仍然不觉得困倦。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已是云知还来到若耶峰的第三个月。
夏日的太阳更加猛烈,但是对于这些住在半山腰的修行者,却也无可奈何,
只把漫山遍野的植被,照得日渐苍翠茂盛起来。
这天,云知还完成了最后一次淬体,他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跳起来,对等
在一旁的李萼华叫了声:「师姐。」整个人已呈现出一种轻盈灵秀的状态。
这三个月里,李萼华出去过一次(顺便帮云知还寄了两封分别给老爹和华矜
的信),但是云知还丝毫不敢懈怠,每日里仍然勤勤恳恳地练功。这时如期完成
任务,自然是感到一阵轻松。
对这位严厉的师姐,云知还是满心的敬爱,但是有时也感到苦恼,只因他还
记得与这个师姐的销魂一夜,她却表现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对云知还
平日献上的殷勤不置可否,保持着一种冷淡的师姐弟间的关系,虽有关怀,却也
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云知还每天想她想得厉害,但也无可奈何。
李萼华初时有些担心他的资质问题,这三个月观察下来,觉得他跟中等偏下
资质的修士进度没什么差别,已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深觉自己这个师弟没有收错。
这是她第一次、一手打造的作品,她自然也很高兴,只是自从发现申小卿与他之
间似是有些暧昧之后,她便以严厉的面具把自己藏了起来,这面具既自然又贴脸,
她很快就习惯了,把它当成了真正的面孔。
所以这时她只淡淡地笑了笑,道:「恭喜师弟。明天我就开始教你大衍剑经,
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向上的势头。」
云知还道:「都是师姐教导得好。」
罗节在旁边嘀咕了一句:「马屁精。」
申小卿也替他高兴,脸上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道:「云师弟,你现在算是
正式踏入修行的世界了。」
云知还看着她温柔地笑了笑,道:「小卿师姐的饭菜也立了很大的功劳。」
申小卿听他当众这么说,秀脸微红,道:「哪,哪有……对了,我昨天种了
一些苦瓜,我去看看它们发芽了没有。」急急忙忙地飞走了。
原来云知还适应了修行之苦后,每天晚上都要去几位师姐处蹭吃蹭喝,其中
申小卿的屋里自然去得最多。申小卿做得一手好饭菜,自己吃得又少,大部分都
进了云知还肚里,所以他才这么跟她开玩笑。
云知还每次去自然不只是吃饭而已,他本身就是个自来熟,一来二去地,更
是从闲聊、谈心、打扫卫生、淘米洗菜发展到了偶尔调戏几句、摸摸小手的程度。
申小卿哪受得住他这攻势,每天晚上既害怕又期待他的到来,心理矛盾得很。
最近几天尤其厉害,就在前天晚上,她脸红红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拍开他放在自己
手背的大手时,他竟然想来亲她!她被吓了一跳,心里怦怦怦的像在擂鼓,忙甩
下他跑回内室钻被子里去了。
云知还知道,虽然两人的关系已有了很大的进展,但离最后一步还有一段距
离,何况师父师姐都住得那么近,也没机会下手,内心煎熬之下,只能尽数倾泻
到七天一次的双修上了。
次日一早,李萼华站在云雾之中,裳飘带舞,风姿若仙,对云知还缓缓道:
「云师弟,你已完成修仙最基本的筑基,今天开始,我就要循序传你大衍剑经了。
这门功法深奥驳杂,师姐我花了三个月,一边自己琢磨,一边与师父探讨,也只
领悟到了四五成而已,所以只能给你提供最基本的框架和修炼方法,以后还得靠
你自己一步步地去走。」
云知还知道,越难的功法威力一般来说也就越大,所以欣然答道:「我一定
会努力的。」
李萼华点点头,便直接进入主题:「《易:系辞上》有言:『大衍之数五十,
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周易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
扐以象闰……』对此,历朝历代,各家各派,解释各不相同,我们不用管其他人
的说法,只需知道,创造这门功法的人是如何理解的——因为他也没管前人怎么
想。」
云知还最近读了不少书,自然而然地接道:「这是六经注我的路子。」
李萼华道:「不错,对一个创造者而言,很多时候他们并不需要准确理解原
典的意思,拿来就用,自圆其说即可。」
云知还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甚至连大衍剑经也不需要完全准确地理解,
如果能自行推导出一门完整的功法的话。」
李萼华道:「道理是这样,师父就是这样补全的。不过也得看个人能力,量
力而行。有现成的路走,总要便捷得多,安全得多。」
见云知还点了点头,李萼华又接道:「创造这门大衍剑经的诸葛先生是有大
才之人,他认为,衍者演也,所谓大衍之数,就是以之推演天地之变、万物化生
的数字。而数的本质是一种假定,凭此衡量万物的多寡,用已知推算未知。放到
剑法上来说,便是能通过排列组合、推演出世间一切剑法奥妙的最基础的那些招
式。诸葛先生费四十年之功,遍览天下剑法,才创出这样一部剑经,其气魄、耐
性和见识都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