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兰月萍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搞这种小动作,有心想要规劝一下,但是在看到兰月萍坚定的眼神之后,马上意识到,对方已经下定决心了,绝对不会凭借着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意的。
“安排到哪里比较适?”
林建伟希望兰月萍不要太招摇。
“就安排在县宾馆吧,记住,这是我的私人宴请,不要签单子,头直接结账”说着话,兰月萍拿出一张卡“这张卡的密码是六个一,以后有我私人宴请的时候,直接现场结账,不要签县政府的单子。”
“是”林建伟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把卡拿在手心里,领导有领导的想法,自己只管着执行就是了,但是,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你得学会变通,有一些事情,没有必要搞得太明白,什么公事私事,领导的事情那全都是公事,就没有私事一说,林建伟记得,自己当初还不是什么办公室副任的时候,有一次去市里面办事,发现某个家属院里人家有人开着车给送馒头啊,这是什么待遇啊,所以说,对于有些事情,那是绝对不能太认真的,迷迷糊糊过最好,该签单的时候签单,不该签单的时候也签单,这才是为领导服好务的最高境界,如果一个秘书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谈什么格的秘书?
离开兰月萍的办公室,林建伟马上着手安排请客的时候,安排包间这都是小事,县宾馆那边有县长专门搞接待的包房,关键是,需要宴请的赵任,这个自己能不能邀请到,如果是兰月萍亲自办,完全可以只打个电话了事,但是作为自己,那是必须要恭恭敬敬的跑到面前说一声请的,而且,这玩意儿跑一趟都不一定能请到啊!
“去人大一趟,对了,东西给我买了没有”叫上张帆,林建伟直奔县人大。
“买了,林哥,你要那个干啥?要不正好给你送家里去吧!”
张帆这会儿是为林建伟的马首是瞻啊,因为是他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要不然,自己对于那些明明是错误的东西还在自以为是呢!
“不送家里,先在你车上放着,头我在办公室用”林建伟这会儿心里也是直打鼓,他在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这样做,如果做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不这样做,那自己这次就等于是栽了,人家就会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以后想要再抬头就难了,当然,如果兰月萍真正的掌权之后自己的情况或许会好过一点,但是,那可真的是吃软饭了,真的是凭借着女人上位了,那样的话,自己还算是个爷们吗?就一点血性也没有了,人家会怎么看自己?
所以,林建伟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相比较县长而言,人大党组书记第一副任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没说吗,人大政协那就是养老院表决器,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喝喝茶打打牌,遇到开会了举举手吃吃饭,然后坐等退休日子的到来,所以说,人大这边的任们基本上都没有自己的专职秘书,哪怕是暗地里的都没有,因为他平日里没有多少的讲话稿需要写,没有多少的工作需要亲自去办,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县委县政府一样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一个,林建伟还是觉得,要是这些领导们知道自己在县里面话语权没有那么重要了,对于自己的身边人,不能给予太多的好处,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不找,省的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前程,就拿上次换届来说,本来说人大这边的办公室任有望出去弄个乡长之类的,毕竟还年轻,有升迁的潜力,但是,结果出来,人大政协的办公室任一个也没有动成,说白了,那就是没给做着饭,而作为人大政协这边的领导,到了这把年纪也不想拉下老脸来去争取什么,心里面想的就是自己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没必须再去为了下面人去卖面子挣里子的,越是这样想,下面的人就越是得不到提拔,然后你的智能就越是退缩,久而久之,你说能不成为‘养老院’跟‘表决器’吗?
进到人大,林建伟直接跑上二楼大领导的办公室。
“赵任,我是县政府的小林”进门报上名号,林建伟把来意说明白,而后等待着赵冰的话。
“都还有谁?”
明显的,林建伟发觉对方一阵紧张,呼吸都有些急促,虽然说现在的位子却是没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威力了,但是,绝对是聊胜于无啊,万一自己真的站错了队,说不定连现在有的一切也都失去了。
官场有个流行的概念,叫“站队”两个高官,在上面斗争,下面各有一帮子人帮忙,你站错了队,你这一边输掉了,你就完蛋了。这与你的能力与品德没有什么关系。你水平再高,你跟错了人,你也完蛋了。想当年林彪走红的时候,一大帮四野的人上来了,你不想当这个官,别人都要拉你来当。林彪一倒,完了,好多人一直到死都处在被打击的地位。唐代还有个著名诗人刘禹锡,站错了队,被人流放,在外头流放了22年,最后自己这一派终于斗争胜利,刘禹锡重京城做官,兴奋之余,写了一首诗“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意思是:当年你们桃花得胜了,把我这菜花流放了,现在桃花完蛋了,我胡汉三又来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说,进了官场,从哪里混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你跟谁混,混官场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胜者带伤飞黄腾达,败者很可能折戟沉沙,永无翻身为能够之日,下场惨得连狗都不如。因此,做官站队要正确,要能忍。 站队正确了,就可以提升你做官的质量,否则就会拉大距离,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站队也讲究艺术,既文雅又脱俗是最高策略,就是说首先自己要端正做人的品行,不要忽左忽右。再有就是不能出现媚态,也就是那种一味媚上的举动,这样做不但领导小瞧你,同僚、属下也会看不起你。还有就是不能太明显盲从,尽量以一种坚持正义的姿态来待人接物,做到和站队对象心相近、言不韪、行适可、脑紧跟,这样就不会太招人嫉或者成为领导间博弈的牺牲品。忍,包括大家熟悉的克制自己的忍,也包括宽容他人的忍,更包括了对敌人的残忍。忍可以化解一部分矛盾,减少升迁阻力;忍可以使自己刻骨铭心,奋发图强;忍可以冷静分析局势,忍可以麻痹对手;能忍做官的后劲才足,当忍到让对方搞不清楚你是不是在恨他,他以为是在给你挖坑,等你往里跳,等到坑挖完了,他才发现,他原来是站在你挖好的坑里挖坑,最终埋的是他,埋得更深,埋得更结实,永无见天之日,这是最高境界。当你没有反击能力的时候,你就只有忍!
能够坐上县人大常务副任的位子,那也是混迹宦海多年的,各种的规则比林建伟这个嫩货强不知道多少倍,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做墙头草,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利益本来就得益于邵志文,所以说,自己不能背叛邵志文,官场上的背叛就意味着权力的没落啊,这一点赵冰比谁都清楚,但是,眼下这个女人的邀请自己也不能不答应啊,谁知道这齐平县的天什么时候就会变啊,去年的时候就疯传着邵志文要去市里面,今年更是说什么有可能会挂一个‘市委常委’的头衔,然后很快就能市里面了,都说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既然能有如此传言,那就说明有这个可能,而且邵志文是老书记了,即便是上面为了照顾他一下的话也应该把他弄上去了,哪怕只是弄一个副厅级的位子,他一走,下面谁当家?一切都还说不定,所以,赵冰也在犹豫,万一是新来的县长当家呢,那自己到时候怎么办?临阵抱佛脚?说不定人家会一脚把你踢开,你依附的官员总有调动、退休、倒台、下台的时候,即使他上升了,换了另外一个人,他对这个人的话语权能否继续保持?恐怕逐步消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这个新上来的人,也象一个新的树枝,有他自身成长起来的树干和发展出来的枝桠。更何况,你靠什么建立和维持与某一个权贵者的密切关系?这种密切关系究竟是单方面的依赖,还是双方相辅相成的?如果是前者,你在心理上就永远处于一种对人摇尾乞怜的状态;如果是后者,情况反而更糟糕,因为你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可是你又无法全方位地介入他的行政生涯,你只是他的一个侧面、一个层面、一个点,是他错复杂的关系中的一个小小的结,而一旦他那一方在别的侧面,别的层面、别的结上出了问题,你就不能不受到牵扯,你的事业就完全有可能跟着玩儿完了。
现在就靠上去?万一邵志文生气了怎么办?那就是现世现报的问题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你手中的权力剥夺的一干二净,别以为你是市管干部就有多了不起了,县委书记随便想个法子就能剥夺了你手中的权力,就能让你沦为光杆司令,所以,赵冰进退两难,一方面想要靠上去,一方面又想着不能得罪邵志文。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一招让很多人郁闷。
“还有谁我不知道,兰县长只嘱咐我过来单独通知您”林建伟耍了一个计策,虽然兰月萍明确的表示要许建作陪,但是,林建伟不想说出来,只要是说出了许建的名字,谁都能想到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事情,所以,林建伟只能是含糊其辞,但是,他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谁,自己面对的可是官场中的老油子,官场中的老江湖,从林建伟面部表情上,赵冰一下子看出了端倪。
“刚刚邵书记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有一个活动的,这样吧,我问问邵书记安排在哪里了,如果挨着比较近的话,我就两边泡跑一下,如果不方便,那我改天请兰县长,”
赵冰知道林建伟会原封不动的把话传去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跟兰县长说一下”林建伟当下也很郁闷:这么简单的事情,互相之间通个电话不就行了,还非要我跑来跑去的做传声筒,郁闷归郁闷,林建伟知道,两个人之所以不会打电话就是害怕会谈蹦了,这里面的道道,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出来的,别看只是简单的一个电话,那领导在打的时候会比开个会都累,这就是官场的现实。
官场上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这是一般人所体会不到的,一般人只看到了官场中的风光,却没有想过他们风光的背后是说不尽的血泪史,人眼前的风光是人背后的辛酸血泪换来的,没有人背后的辛酸血泪,能够在众人面前站在那高高的舞台上吗?
“兰县长,赵任就是这样讲的,那您看……”
到兰月萍那里,林建伟把赵冰的话重复了一番。
“邵书记,晚上您有什么安排吗?”
听完林建伟的话,兰月萍一个电话打到了邵志文那里,那旁边站着的林建伟看的是目瞪口呆:心说这个女人也太彪悍了点吧?
“我现在在外地,有什么事情吗?”
邵志文声音沙哑着说道,此时的他,一只手正在某处隆起上大力摩挲着,男人嘛,总是免不了要偷腥的,即便是不会在自己的巢穴里偷腥,也会想点办法跑去外面求一点刺激的,现在的邵志文就是这样,在齐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是一个公众人物,想要做点什么都得考虑影响,但是,作为男人,他同样有那方面的需求,但是又不想通过包@养什么小二小三的来解决,于是乎,他就想到了去外面。去到外面的大千花花世界,谁认识你是什么书记县长的,只要是兜里的票子足够多,想要从哪里找点乐子不行?这年头,奶水都能随便喂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过几天奄的事情,既然邵书记在外面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头先去找赵任商量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方案给您汇报”兰月萍的阳谋运用的很好,我做什么就说什么,一切都摆在阳光之下,让你一点法子没有。
“也好,老赵做这种事情很在行,你找他没错”因为有小妞在身边,邵志文自然不会说场面上的话,含糊其辞过后就挂掉了电话。
“你去跟赵任说,就说我已经跟邵书记沟通过了”挂掉电话,兰月萍看向林建伟,林建伟心里那个郁闷啊,心说你手机在手,桌上两部电话放着,你直接拨个号码不就得了吗?干嘛非得让我一趟一趟的去跑啊!事情反正已经是说开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真是麻烦!
心里面抱怨,嘴上却是不敢说什么,领导的话那就是圣旨。
何谓“圣旨”那可是中国古代帝王权力的载体和象征。人们可以从火爆荧屏的宫庭戏剧中领略它至高无上的权威,无论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无不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圣旨到”拜倒在地,双手接旨。
加封受奖的欣喜若狂,查办革职的胆战心惊。一道圣旨往往使得一介平民飞黄腾达、不可一世,也会使得王公贵族丢官罢职、入狱丧命。足以见得这“圣旨”非同猩,十分的厉害。
按说,随着封建王朝的灭亡,这“圣旨”早已沦为历史的垃圾,成为收藏家的玩物。然而,在不断完善会义法制的今天,在一些长官意志盛行的地方,仍然让人隐约感觉“长官意志”的存在,领略“圣旨”的威严。
没办法,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你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遵守也得遵守,不遵守也得遵守,这虽然不是写在法律公文上的条条款款,但是,却是众人都不得不遵守的会现实。
想到这里,林建伟一阵郁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的自己,无异于就是行尸走肉,完全就是领导手中的一枚棋子,领导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作为自己,那是万万没有决定权的,所能够做的,也只能是服从服从再服从,仿佛,下面人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服从,就只能是无条件的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做事。
再次到赵冰的办公室,林建伟干脆都挑明了,作为赵冰,他没想到兰月萍真的会找邵志文核实:这娘们跟一般人的行事风格不一样啊,换做谁,也不可能真的就去找一把手证实某件事,可偏偏人家兰月萍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冠冕堂皇,这让赵冰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你说什么谎言都不行了,说晚上还有其他的事情?你能还有什么比奄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人家可是拿着邵志文的尚方宝剑来的,你还敢 推辞?
“你跟兰县长说一下,我准时到”赵冰咬咬牙,没办法,架在火上烤就烤吧,横竖一个死,性把脖子伸的长一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搞定了赵冰这边,林建伟又跟许建说了一声,许建那边就痛快多了,大家都是同盟,本来就是为利益而战,那是要绝对的冲锋在前的。
搞定了这两人,林建伟直奔县宾馆,现在是县长的秘书了,林建伟自然享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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