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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医生撑着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油纸伞,沿着乡间土路朝南山村走去。
秋风瑟瑟,厚厚的云层裂开了缝隙,一道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四下里清凉一片。朱医生抬头望了望明月,自言自语道:都过糊涂啦,今天应该是农历十五了吧
十四,明日十五,唉耳边传来一声极阴柔的叹息声。
月光下,道路中间有一瘦长之人负手而立,仰面瞧着月亮。
你是谁为何深夜独自在此叹息朱医生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说道:迷途之人不知归路,借问南山村如何去得
朱医生诧异道:深夜去南山村,莫非是求医
正是。那人道。
什么人生病了,我就是医生。朱医生问道。
我的病一般人治不了,不必多问。那人冷冷道。
朱医生感到此人有些奇怪,但他以前也遇到过许多慢性病人性情变异的情形,于是和颜悦色道:不知你要去南山村找什么人来医治你的病呢
南山村,寒生。那人道。
寒生朱医生吓了一跳,看来儿子名声在外呢,他苦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那人说道,言语中裹挟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那是我儿子。朱医生答道。
寒生是你儿子那人疑惑说道。
对啦,我是南山村朱医生,寒生是我的儿子。朱医生解释说。
唉呀,原来是小神医的父亲,失敬失敬,我是您儿子的病人,我叫刘今墨,寒生神医约我十五来南山村治病。刘今墨诚恐诚惶道。
哦,既然如此,跟我一同回去南山村吧。朱医生热情相邀。
于是,两人沿山路奔南山村而来。
刚刚行至村东草屋前,刘今墨突然止住脚步,掩身上前,低声道:且慢有埋伏。
朱医生听了听,除了风声,雨声,整个村子里一片静寂,连犬吠之声都听不见。
就在此时,月光下,一条白光悄无声息的扑了过来
刘今墨伸出食指,正欲催动真气射出指甲,忽闻那道白光口中呜呜叫唤着,并摇起了尾巴。
笨笨。朱医生叫了一声,随即笑了起来。
刘今墨此时看清原来是条无毛大狗,雪练似的一身白肉。
是寒生的狗,叫笨笨。朱医生道。
回到草屋内,点起了油灯,兰儿过来见过礼,愣愣的望着刘今墨,奇怪这人怎么连头发、胡子眉毛都不生呢。她看见二人衣衫湿透,便赶紧去灶间热了些饭菜和一壶酒端了上来。
刘今墨也是饥肠辘辘,遂不客气地与朱医生对饮起来,身子也热乎了。
刘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遇到寒生的朱医生问道。
卧龙谷。刘今墨道。
他这些天也不知都搞些什么,连个面都不着家。朱医生皱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刘今墨闷头饮酒,未作言语。
刘先生得的是什么病朱医生问道。
刘今墨想了想,道:寒生说是阴毒侵入阳维阳两脉,引发每月一次的血崩,若不自宫,则血枯而亡,算是走火入魔的一种吧。
朱医生闻言吃了一惊,自己都不明白刘今墨所说的症状是什么,这小小的寒生真是奇了,他可别是信口胡诌的吧,想我朱家乃青囊世家,行医正道,最后可别出来个江湖术士。不过,见其医治兰儿娘的冰人绝症和兰儿的泣血怪病,尽管招数诡异,但是确实是有奇效,总之,这小子要走正道啊。
村里的已闻鸡鸣,东方现出鱼肚白,这时有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寒生兰儿发出惊喜的喊声。
老爹,我回来了。寒生风尘仆仆的走进屋来,身后有两名身背半自动步枪的汉子,其中一名汉子身上背着一个熟睡的年长者,那人也是光头光脸,没有毛发胡须,同刘今墨一般,这人正是吴楚山人。
汉子将山人放到了床铺上,然后告辞离去,汽车声渐渐远去了。
你来啦,寒生同刘今墨打了招呼,转身对父亲说道,老爹,他就是吴楚山人,兰儿的生父。
门开了,兰儿搀扶着她娘蹒跚着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大家默默无语。
兰儿娘扎着两根斑白的小辫子,颤抖着来到了床前,仔细地端详着吴楚山人
许久,许久,她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山人的额头、鼻子和嘴巴,自己的脸颊蓦地飞起了两朵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