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过后,苏念茶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此刻躺在雪上,细碎的雪扎进耳朵,冷的如针扎一般,看见几个不怀好意的人要过来,抽着烟,正上下打量着她。
一般的犯罪,她是不怕的,遇到qiáng_jiān,示弱妥协就行了,甚至,她的包里现在都有避孕套。
可她害怕,刘欣然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小丫头翻转了个身,再次动了动自己被踩得鲜血淋漓的手,手指动不了了,麻的,刚刚翻过来,已经花费了她全部力气。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好难受啊。
小丫头呼出了几口气,摸摸鼻血,开口沙哑地低低对她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的很少……这一切也不是我所料的,我甚至……不认识你……你却为什么要……”
刘欣然抽完烟,已经准备走了,听到这话却像是被刺激到了大脑中的一根最敏锐的神经,眸光一定,指甲深深掐入了自己的掌心里面。
“不是你所料的?”
慢慢吐出这几个字,刘欣然淡淡转身,猛地一脚又凶狠地揣在了女孩儿的腹部!!
因为用尽全力,而发出了“嗵!”得一声闷响!!
地上娇小玲珑的身影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葱白的五指在地上发着抖,鸡爪似的抠进了地面——
痛。
刘欣然神色狰狞,冷笑一声后,矮身下去,一把薅过了她的头发,力气很大地拽着,说:“没料到?你炫耀什么呢?”
“和我装?”
“a市的艾瑞斯,是秦慕深名下的公司吧,虽然那公司刚起步没多久,可市值能有一个亿,你却怕是不知道艾瑞斯的法人变更程序都正在走?他自己做不了的事,给你做了,你挺大脸的。”
刘欣然觉得,自己不想发火的,可,她怎么想,就怎么生气。
尤其是苏念茶说了这些示弱无辜的话之后。
“我听说你有个弟弟?”
“他老婆在a市有一栋星源的房子,慕深给的,户主名,写的是你和他老婆的名字。”
“说句不好听的,苏念茶,你那个身家就是个被欺负的命,可他给了你这些,将来最能欺负你的那些人,都得看你脸色。”
“哪怕有一天没了他秦慕深你也能立足活得下去。”
“父母对孩子也不过如此,让他耍那么多花招,用那么多心思,用在你身上,你配?!”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一切你压根都不知道吧?!!”
……她,的确不知道。
头皮被头发扯住,撕扯的火辣辣的痛,她都能闻得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小丫头在听到这些几乎是吼出来的话时,意识有一瞬的茫然,既是痛的,也是惊的。
这些东西,烫手的,仿佛真的是不属于她的。
秦慕深……为她暗暗的做了这么多吗?
为什么她不知道?
原来曾经他说的那一句,你觉得,我会对你放手吗?原来包含的意义,竟是这样?
一时间,苏念茶无可辩解。
她只觉得这一刻,她心里暖暖的,觉得身上所有的痛,似乎都能被原谅了。
是的。她是该。
她一直觉得,上帝给了你什么,就会必然让你承受那该承受的重量,小丫头捂着耳朵,毫无作用地保护着自己脆弱的头皮,一时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哥哥……
我的哥哥啊……
心里这么念着。那些委屈,恐惧,害怕……越来越强烈地涌上来扑到了她,小丫头蜷缩起来,闭上眼睛,突然就怕到了极致。
刘欣然冷冷放开了她,觉得自己的优雅在这一刻都被破坏了。
那几个人看得出这女人是故意把这小姑娘拖到这里来教训的,所以捡尸一般的等待着。
他们看到,那女人站起身,甩了甩鞋跟上的泥巴,拍拍手退一步后,走到了车上。
又点燃一根烟,平复了一下心情,刘欣然才冷冷回头,不知对着空气还是对着谁说道:
“给她留点记号。终身都洗不掉的那种,我要让她铭记这一夜。”
她轻飘飘的口吻,冷的像刀。
最后吐出几个轻蔑优越的字说,“……有奖励。”
秦慕深的车跟到了一个会所附近就跟丢了。
老穆并不擅长追着车跑,好半晌才说,“是不是从地下停车场进去了?”
可这个会所,没有地下停车场,全部都在地面。
秦慕深看着那闪耀着鎏金光芒的招牌,只觉得不对劲,下了车,突然,他手机响了一声。
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她发来的信息和定位,秦慕深瞳孔骤然一缩。
地址-镜瞳会所。
——“我想你了。”来自,宝宝。
也不知道杨芸到底怎么教育她的,好端端的一个小娇娇,长到这么大了,却不会撒娇,不会算计,不会求助。
秦慕深记得上一次在地下停车场,明明喊他一声就能解决的事,她却非要划他的车一下。
下雪了。
雪片窸窸窣窣从头顶飘落下来,更像是雪粒,万籁俱寂的一片“沙沙”声里,秦慕深抚摸着那几个字,那几个自己从没奢想过的字,先是震惊,明白过后来,心脏瞬间抽搐着痛到了麻木。
他拇指微颤着摩挲那几个字,摩挲完,走到老穆的面前。
“下来。”
老穆错愕,“我……”
“下、来。”
嗓音像是拉满的弓,紧绷到了极限。
刘欣然一只脚踏上车的时候听见了那尖锐的拐弯声,这一片,都是酒吧地带,但是为了避免扰民被投诉声音都尽量控制在房间里面,所以这一两条巷子的声音还是有些敏感。
秦慕深绕了整整叁圈没看到任何的不对,酒吧太多他不可能一个一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