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让鱼扫院子是不可能的。景王写,不必在意太多,你只需做好一件事,便可留在王府。
“……什么事?”李鱼期待地问。
景王:我有一条鱼,我不在时,帮我养鱼。
李鱼:!!!
景王似乎怕他不明白,还伸手一指水晶瓶的方向,两人方才坐下时,李鱼刻意用身体挡住水晶瓶的位置,得景王发现水晶瓶里的鱼不见了。
结果景王好似真没发现,要不也不会特意指给他看。
原来景王是要他养鱼啊?
李鱼连忙配合着点头,这等好事当然要应,他别的也不懂,但自己养自己还是特别在行的!
李鱼喜道:“好呀,这个我能做,我可以帮殿下养鱼!”
两人正说着话,暖阁外突兀地响起了叩门声,景王瞥李鱼一眼,李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王喜在外边道:“殿下,皇上问起您了。”
景王是以更衣为借口待在偏殿暖阁里的,总不能逗留一两个时辰之久,景王再看李鱼一眼,最后写:你这便替我看鱼,暖阁会守住,你放心。
景王轻轻拍了拍李鱼的肩。
“殿下……”
李鱼心里霎时间涌起暖流,感动得吸了吸鼻子,他最担忧的几个问题,景王竟都给他解了,不仅如此,还要他放心。
因是景王的承诺,他就真的相信了。
难怪得知景王愿意留他时会这般高兴,因为留在暴君主人身边,是最令他安心的。
景王自己步出暖阁,令王喜继续替他守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王喜虽很不解,依旧照办了。
皇帝命太医再次检查仇氏手臂的伤处,并未能看出什么,皇帝自己也在想是不是思虑过重误会了仇氏,对仇氏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众妃嫔都在,仇氏也不可能一直都躺在卧房里,不久便随皇帝出来,见了见妃子们的面。
钱妃见她在病中,依旧化了致的妆容,穿着显得单薄柔弱的小袄,心里暗骂仇氏狐媚,不过钱妃到底也不会当着皇帝的面给仇氏难堪。皇帝既未再罚仇氏,钱妃紧跟着皇帝,及时停下对仇氏的质疑,对仇氏亲热地喊着姐妹。
仇氏还是贵妃时,就不大看得上无甚姿容的钱妃,这会儿竟也迎合钱妃笑语,仿佛两人有多好似的。
景王原着了一身玄色袍子,这会儿换了身宝蓝掐银边的出来,皇帝难得没见他随身携带水晶瓶,揶揄道:“多被打湿几次,就知放下了。”
王喜负责守住暖阁,未能跟随景王,景王想想要找借口搪塞,还要让皇帝明白他的想法有些麻烦,索性沉默着,就让皇帝误会。
仇氏在与钱妃闲聊,景王远远乜着仇氏,他虽暗中派人给三皇子递消息,看样子三皇子的进展并不顺利。
钱妃怀着心机,几次要搀扶仇氏。仇氏却很警觉,身边总有心腹护着,及时将钱妃挤开,钱妃接近不了,想起儿子的交代有些着急,可又不能叫仇氏看出来。
三皇子也挺为难,他虽得了消息,还在将信将疑中,他的人去御花园寻那个名叫浣花的宫人了,他不能在局势未明朗前,就贸然提议再验一验仇氏的伤,仇氏明面上毕竟也是他的庶母。
六皇子的想法与他一样,暗示他继续等消息,三皇子只能绕着弯不住打听仇氏的伤势,皇帝都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盯着三皇子,三皇子怕刻意过头反令皇帝不满,没一会儿便自行安静下来哦。
仇氏估摸着她的苦肉计起作用了,跪下哀求道:“皇上,昭儿真的已知错了,臣妾此番受伤,他很挂念臣妾的伤势,自他出宫,臣妾还没见过他,可否向皇上求个情?请让昭儿入宫陪陪臣妾吧,臣妾不胜感激。”
穆天昭敢算计承恩公府,仇氏知道他闯了大祸,不敢直接向皇帝求赦,只先求让安侯解禁,只要人还能入宫,就能徐徐图之。虽二皇子已被皇帝仓促之间封了侯,按仇氏对皇帝的了解,只要皇帝心软这一次,往后她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哄,说不定还能让皇帝回心转意,重新封安侯为王……
就连五皇子这个哑巴都能封王,仇氏哪能甘心,她的昭儿可是最年长的皇子!
仇氏本来猜皇帝的心思还是挺准的,可是皇帝已先看过安侯的折子,仇氏再来求同样之事,皇帝心里再一次忌讳上了。仇氏是因失火受的伤,难道还有功不成,为何一个两个都要求他恩典?
皇帝淡淡道:“先养伤,别的不必再提。”
皇帝竟未松口,仇氏怔怔地,纵使有满肚子的话,也不敢再求。
皇帝并不想再谈安侯,有意岔开话题:“对了,景王的鱼,你以前是不是见过?”
……鱼??
仇氏一听这个字,难堪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她忘记谁都不会忘记这道阴影,被鱼打脸的恐惧令她差点把朱唇咬破,惊慌失措道:“皇上为何忽然要说起鱼?”
皇帝笑道:“这鱼可不是一般的鱼了,如今长了金鳞,朕觉得是个不错的兆头。你也来见一见吧。”
钟粹宫起火,终究不大吉利,皇帝视景王的鱼为吉兆,想起仇氏似乎不太待见这鱼,自是希望仇氏能别再钻牛角尖。借此机会与景王和解,不比非要拉扯安侯强?顺便也能洗一洗仇氏身上的霉气。
仇氏:啊??
仇氏没能跟上皇帝的思路,皇帝已笑着转向景王,令景王将小鲤鱼带过来。
景王心头一紧,一个时辰还没到,也不知小鱼有没有变回去。
景王不能这时候去暖阁把小鱼带出来,硬是想出一计拖延时间,因王喜不在身边,景王请罗瑞生备笔墨,自己提笔缓缓写字,又耗了些时候。
皇帝一见景王龙飞凤舞的字,还是挺高兴,景王大意便是,方才在偏殿暖阁更衣,他顺手喂了喂鱼,鱼吃撑了,在小憩。
皇帝:“……”
皇帝深深窘了一下,因知道景王疼爱这鱼,且鱼如今又长出了金鳞,皇帝以为这种祥瑞,多少会与寻常鱼不一样,须得格外包容才行。
皇帝笑着道:“既如此,那就罚景王陪朕手谈几局,姑且等一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