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充满敌意的议论声传过来，伽耶面色无澜，微微欠身在碑前放下了黄白菊扎成的花束。

青灰色的墓茔肃穆庄严。

“格林……”

她低喃着。

中间界本没有太阳，只有如雾气般的月光，流放的天人便在这里造出了太阳的幻象。因此这虚假的暮色虽然浓烈，却只余冷意落在身上。

埋葬天人的土壤，纵使贫瘠也生出了一株株强壮的月桂树。

站在昔日好友的墓前，伽耶分明是哀伤的，可这种哀伤又空洞又浅薄，她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所说的深刻的情感，伽耶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

那些剑拔弩张的天人们突然静下来。

“伽耶，有些日子没见了。”

那个青年的嗓音清晰地响起，伽耶淡漠转身，双手端庄交迭在腹部。

“你好。”

“塞恩大人——！”

“好了好了，大家——这位是客人呢。”

黑发碧眸的青年向大家温和地笑了笑，在女子身前停步。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黑色面纱，塞恩看清了伽耶的脸，依然是那么白皙娇媚，即使神情淡漠。

“欢迎你的到来。”

他的吻轻轻落在手背，伽耶亦礼貌回以欠身。

她清楚感受到了手背上炽热的温度，还有那些落在身上的愤恨目光。

夜风忽急忽徐地掠过裙摆，裙摆亦如水波摇曳，身后鸟面人身的神使一袭斗篷，合袖侍立，一动不动。

“想我了吗？宝宝。”

塞恩突然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语道。

还是那双碧翠的眼眸，但那时的病态与癫狂在伽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啊，对了——之前给小sāo_xué灌喂尿还记得吗？真可惜，后面的xiǎo_xué还没有好好疼爱呢。”

“住嘴。”

他轻轻笑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就连身旁的神使都听不到。

“那么，亲爱的伽耶大人，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只是看望我昔日的朋友”

“——虚伪的女人！”

话音刚落讽刺与咒骂蓦地在人群中爆开来。

这个女人的力量很强，但是塞恩大人在的话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这么想，甚至纷纷举起武器，一时间墓茔之地喧哗混乱，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窃取神国的卑鄙小人！真是——”

“塞恩大人快杀了她！今天就用她的血祭奠格林大人！”

“令人作呕……”

“……”

伽耶神色未变，一双漆黑杏眸定定地看着塞恩。

青年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我好像说过她是我的客人吧？”

不大不小的声音骤地响起，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众目睽睽之下，青年向女子伸出了邀请的手。

“——请随我来。”

鸟面人身的神使刚要跟上，却见一只黑猫蓦地从人群中飞扑过来，猛地撞上它的脸。

那对血红的猫眼闪了闪。

……

“唔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