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了解小语的秉性,更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也知道她一直默默珍惜着我和她的爱情。
在她用手摸我的脸时,我能感觉到,她很高兴我无罪释放。
“谢谢你,小语。我知道你对我的帮助和关心,铭记于心。其实,你也该明白我的心,小语妹妹,你还是那么美,真的,不骗你,还是我第一次见你时那么美。”
见小语不理会我,慢条斯理地泡茶,阿秋笑说:“麦子,这些话不用说出来的,我们是无可替代的亲人,谁不明白谁呢?你好吗?听曹舵电话说,你知道那场,那场,说你跑了,小语急得没一个好觉呢。”
小语仰起头,恨恨着脸,对着阿秋。
阿秋端起茶杯:“哎呀,是我,是我急得无可奈何,可以了吧?”
“好,我挺好的。可能是还不适应这个离开五六年的世界吧,想静静地独自待一段时间,没什么不好,都挺好,也给李叔叔通过电话,挺好的。”
我说的含含糊糊,只能如此说,想不到还能怎么说。
三个彼此知心的人,不用刻意诉说心迹,彼此明白心中那无法不珍藏的情意与温暖。
都不愿提及伤心的事,明白那些失去和惦念无需说起。
阿秋找出我从前钓鱼时的整套,让我和小语去江边钓鱼,她准备其它饭菜。小语不答应,在写字板上写道:“我再不要吃江里的鱼,也不准任何人再在我门前钓鱼。”
阿秋对我做出很无奈的手势,我也明白,阿秋是想让我和小语单独说说话,但小语明显不愿意再和我单独待着。
在我入狱前,我就知道,小语已经丧失享受男女之间的那种欢乐,我和她之间,早已超越那种快乐。要能当然好,不能,也丝毫不影响我们心意相通的情感。
她不愿意单独和我待着,是因为她希望我不要再和她亲热,只当是个交心的朋友。她不停地提醒我,梁凤书为我出狱付出了很多,一定要把梁凤书求回来。她说把梁凤书那首诗裱起来挂着,是为了提醒她自己要时时告诫我,不能对不起梁凤书。
见小语实在不愿意和我单独待着,阿求让小语在暖炉边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和她去做菜。
帮着阿秋一起摘菜时,阿秋小声告诉我,小语身体没什么问题,很健康,只是那场大火伤了她的肺,留下无法治愈的后遗症。在冬春两季,小语不能站或坐太久,更不能太过剧烈运动,必须时时躺着,得呼吸急促。
时光飞逝,如今小语也差不多三十岁了,而且她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更加知道生命中的残酷和爱。
阿秋说:“麦子,我知道你不会怪小语故意那样对你,你只时时来探望她就行。你好好活着,小语便能好好活着。她死不承认,但你知道她的心的,唉,我们就像这个世界上历经过最沉重的一帮人,那就珍惜老天的恩赐吧。”
阿秋一个字不提汪朝和,也不提她自己的爱情,连叹息都没有,让我暗暗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