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书扭头看看我:“哟,可以啊,跟齐爷没混几天,思路越来越有体制味道啦。”
“不,这,不是为了掩盖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实嘛,况且目的是要让人看到希望,走出泥沼。”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来,写作现实生活题材,应该真挚而贴合真实,再者,如果写作的人都没了节气风骨,文章还有什么意义?胡编乱造欺瞒读者的事我不干。”
我只得赞美说:“我的老婆就是不一样,将来必成大器。”
“你少挖苦我,唉,我想想啊,可以变通,用隐语的方式呈现给读者,可是,玲玲的故事,怎么写出来都是满含心酸泪的文章。苦涩味道太强烈,本来大众读者都活得艰辛,为了生活日夜操劳,还老是品读苦涩味道,心不是更累吗?玲玲心中的阴霾,非一篇文章可以撼动的。”
“那可怎么办呢?”我自己也迷茫了,又情绪低落起来,说:“玲玲也在我们家生活四五个月了,怎么还是那样自卑的样子呢?”
梁凤书一巴掌拍在我的腿上:“什么意思?我虐待她了吗?还是我待她不好?”
我马上亲吻她一口,笑说道:“老婆最是美丽善良的,我当然是相信老婆啦!再说了,老婆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唯一。”
“这还差不多。”她抿嘴一笑:“我知道,你想让玲玲尽快从过往的阴霾中走出来,我也想看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啊!时间,可能时间能冲淡一切吧,我们不急,我们都还年轻,哦,对了喔,你该单独找玲玲谈谈,看你忙的,这点时间都没有。”
“我是要和她聊聊的,我也一直为这事发愁啊。”
“这有什么好愁的?这点时间都没有?”
时间当然是真的,我告诉梁凤书,在监狱里时,我就考虑这个问题了。肖玲玲不惜千辛万苦也要找到我,也因找我而落入待人之手,我想她在心里多少对我还是有怨的吧?也就是我为她报仇雪恨而坐牢几个月,她不好意思再怨我,也承受做兄妹了,单独聊,能聊什么呢?
我和肖玲玲在异乡巧遇,几年不见,我们要单独聊的话,只有聊我们一起的从前,那样的话,她会不会又觉得我负了她呢?如今我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农村人了,而肖玲玲记忆中的美好全都止步在她离开家乡前,这几年的屈辱根本就不要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