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静坐无言,梁凤书全身无力的蜷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可能她和我一样,不知道此刻能说什么好。我想啊,假如是我的女人死了,肯定比李木还伤心,甚至会披挂上阵去寻仇人,杀之而后快,要是有人劝我,我也没有心情听。
相爱时的点点滴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甜蜜时所有的细微只留存在相爱的人心中,外人怎么能体会呢?看李木的样子,他和依依一定爱得很深。越深越牵绊,越难从情感中抽离,泪水越难停留。
就那样沉默下去,我迷迷糊糊靠着沙发睡过去一阵,醒来时,李木还流着泪坐在床边,梁凤书让酒店送的宵夜也完好的摆在茶几上,好像就是叫来观赏的一样。
金发飘逸的李木,像极了那个时代极具影响力的电影《古惑仔》里的大哥,尽管哀伤,他表情依然刚毅,深邃的目光中带着谁也看不懂的苍茫,他的形象与我再无相似之处,这让我很高兴,我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误会我们是亲兄弟。
见我醒来,梁凤书让我去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食物冷了,味道还在,也能填饱肚子,自家人面前没必要装着讲究,我将就着吃几口,见李木像痴呆了一样,我打破沉默开口劝他:“李木,来吃点,要是觉得凉了,再叫就是,人生死由命,节哀顺变吧。你放心,这案子肯定破得了,道上的朋友也能帮你把那狗日的畜生找出来,只要他还活着,天涯海角我们也给依依报仇,真的,我决不是乱说。”
一直不说话的梁凤书像个二傻子一样,连连点头附和我的话说:“对,对,麦子有办法,他有办法的,你别伤心了,吃点吧。”
李木起身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一口干了,在他打开第二罐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阿虎打来的。挂了电话,我兴奋起来,也打开一罐啤酒,激动地对李木说:“放心吧,那畜生已经有消息了,下沙的一个赌棍,道上朋友已经把消息提供给警察,并且也在帮着抓他。”我看看表,又说:“这才几个小时,狗日的一定还没跑远,依依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谢谢你。”李木并没有激动,说完,他又泪如泉涌,我想,这泪水与刚才不一样,这是对依依的交代。
在李木帮着依依家里人一起料理后事那段时间,我和梁凤书又去看过李木几次,他瘦了很多,脸上的颧骨显得特别清晰,梁凤书私下告诉我,说消瘦的李木更显英气。
异乡的孤魂野鬼那么多,依依只是其中一个,事情很快在我的记忆里沉寂。
再次接到李木电话,我和他已经有近两个月没见了,电话响起时,见是李木的号码,犹豫好久才接起来。犹豫时,我想,李木可能从依依的去世阴影中走出来了,一定是想感谢我,请我和梁凤书去吃饭喝酒,这样的事情我很没兴致,因为我暗自思念的小语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