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亮自嘲地笑一笑，起来穿好衣服，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担心上班迟到的问题。他慢慢地整理着刚才被他打翻一地的小物件，都是些女孩子的化妆品香水等小玩意。他挨个捡起来摆好，看看索性又帮徐瑶把房间整理了一下。

徐瑶眼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神情十分复杂，眼中隐隐有泪意，却很快忍住了。等到张一亮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又恢复了一贯的那种冷淡。

张一亮觉得有点尴尬，挠挠头说道：“那什么，我下去帮你买点药？我昨天晚上没做保护措施，别回头万一闹出人命，那谁都担待不起，尤其是你。你别误会啊，我这都是为你好。”

“不用买，我估计你也没有钱了。我柜子里应该有，等下我找找。”徐瑶说着。

张一亮讪笑着：“哎，知道我穷也别那么直接嘛。那你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

徐瑶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饶是张一亮平时脸皮厚话多，这时候也词穷了，这气氛也太尴尬了，所以他还是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他真的希望赶紧离开。

徐瑶看着他，一言不发，好一会才说道：“你下午有时间吗？”

“还真不巧，我下午公司要加班。有什么事吗？要不改天吧。”其实哪里有什么加班，就算有，亮哥一般也都是直接手机调静音假装不知道的。只不过他实在不想跟徐瑶再有什么瓜葛，相信徐瑶是个聪明姑娘，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大家都是出来玩，面子上过得去不就行了。

果然，徐瑶沉默了一下，眼神垂下去，很淡地说道：“那好吧，等改天吧。”

他们谁也没有说，改天是什么时候。

张一亮如蒙大赦：“那行，你再睡一会，昨晚上都挺累得……我是说喝酒啊，都喝挺多的，对身体不好。我也得回去睡一觉，年纪大了，估计得睡到明天，谁叫我也不管了。”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差点把刚才的撒谎给露馅了，赶紧准备脚底抹油，不过徐瑶好像也并没有在意这回事，就那么看着他离开，等到他到门口的时候，才忽然叫住他：“张一亮！”

张一亮快哭了：姑奶奶你这是折腾人吗？不过他还是带着一脸牙膏一样硬挤出来的笑，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徐瑶平静地望着他，视线仿佛非常悠远，像是穿过他看到了过去未来。看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一句：“再见。”

“再见。”张一亮丢下两个字，赶紧闪人。他心里头想的是，最好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