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一亮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切，我就一小喽啰，这么大一个公司，一个总经理会注意到我这么个小兵会跟我一个小兵过意不去吗？你还是多注意一下你自己吧。”

刘杰知道对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无奈地说道：“你赶紧回去上班去吧，这几天你真的老实点，把你平时这做派都给起来，安静几天行不行？我提前给你打招呼，真要被抓了，我可保你不住。”

“行了行了，说的跟你什么时候保过我一样。知道了，就你那点胆，怕个屁啊，全公司一百多号人，犯得着跟我过不去吗？真的是。”张一亮无所谓地说着。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行了，我去上班去了，你也去上班吧。”刘杰说着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笔和本子。

“还装模作样的，这本子上一个字都没有吧？”张一亮一边出去一边笑着对刘杰道。

“滚。这叫态度你知道吗？哪像你，整天这么对领导说话的。”

“还领导，我没叫你孙子就不错了，赶紧拍马屁去。”张一亮笑呵呵地道。

“你赶紧把口罩拉起来吧，别吓到其它人了。”刘杰笑着提醒着张一亮，然后快步地走出了办公室，往会议室方向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整了下本来就笔挺的西服。

看着刘杰神十足的背影，一刹那间张一亮心头竟有些恍然，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不失落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已经彻底成为一条咸鱼，连挣扎都放弃了。当初两个人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一起到了上海，然后一起应聘到这家公司上班。只不过，五年过去了，刘杰已经是部门主管了，也在这座城市按揭买了房子结了婚，年初刚生了孩子，家庭事业双丰。而他，却还是与当初来这的时候一模一样，一无所有，每个月的薪水都过不了月中。可能他比当初来的时候还不如，起码当初他还有梦想，而现在的他，连梦想都没了。

其实也就等于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张一亮马上又回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慢悠悠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戴着口罩闷的慌，不过他却打死都不取下口罩，只能找点乐子解解闷，于是张一亮吹了声口哨，对着自己隔壁的女孩说道：“可可。”

“干嘛？”

“交男朋友了吧？”张一亮笑呵呵地说着。

“没……没有啊。”

“别骗我，你是骗不了你亮哥我的，你这罩杯与日俱增，没有男朋友帮你按摩，是不可能有这个效果的。”张一亮笑嘻嘻的说着，一只眼睛往人家女孩胸脯上瞄着。

“你个流氓……”迎接张一亮的是一个文件夹，张一亮转身躲开，哈哈地笑着。

这就是他，张一亮，现在的生活，跟任何一个屌丝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两样，如果非说有，那也只能是他堕落得更厉害一点。如果说没有任何的意外，他应该就会这样随波逐流地在这家公司晃荡下去，白天上班工作或者是假装工作，晚上准点去酒吧喝酒，喝到烂醉然后回来。这几年来，他一直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也渐渐不想再去改变什么，没有什么是值得他为之努力和改变的。

整个办公室每个人都在忙着，也就张一亮一个人偷偷地把口罩拉下来一点，露出嘴巴，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电脑打开，然后看着新闻，看完了新闻之后又开始看美女图片，看完美女图片又找出两本最近在追的网络小说看着更新，把这些事情都干完之后觉得还是没事干，就转身出去往洗手间而去，在洗手间里面抽了一根烟，又慢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