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晚间向来歇得早,此时约莫戌时,又是凉秋,村内已是一片静谧,孩子们的嬉笑声尤其突兀。几户人家点起烛火,披衣起来察看动静。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到自家篱笆边,面朝土路喊道:“虎子,怎么回事?”
“幺婶,是村外过路的客人,说看能不能借宿几晚,我正带着往家去呢!”虎子笑嘻嘻答道。
幺婶把烛火拿得近了些,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清河两人形貌。
清河对她笑一笑,幺婶微微一怔,面上也露出浓浓笑意:“好俊的姑娘。”
虎子的爹娘听闻家里来了客人,赶忙把家中还剩的吃食加热端了出来。虎子娘有些局促地摸了摸旧短袄下摆:“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做些…”说着又往厨房走去。
虎子爹闻言也一拍双腿站起来:“对,我去帮你生火。”
清河赶忙拦下,“阿叔阿婶,别忙活了,这些菜够了。”虎子娘一听急了,嗓门也大了些:“这怎么能行呢?!好歹是客人…”
从这一路见闻和与虎子爹娘的交谈,清河已经看出陈村民风淳朴,虎子一家热情好客,端出来的这些说不定本是一家叁口明日的吃食,更不忍她操劳,便走过去挽着她手臂,顽皮道:“阿婶,还有这么多菜呢,再多我肯定就吃胖啦,我不想变胖呀…”
虎子娘在她光洁的手背轻轻拍一下:“这孩子,你就是太瘦了,要胖点才好!”
清河好说歹说,虎子娘才终于愿意坐下来,陪着清河聊天。
虎子和其他玩伴都挤在房内,一面好奇地打量着生面孔,一面叽叽喳喳吵闹不已。虎子爹终于发话:“一群调皮蛋子,到外边耍去!”
虎子爹人高马大,绷起脸来很能唬人,更别提虎子娘了,一只手能提溜起两个虎子。
虎子不甘不愿地带着一群孩子退出去,临出门突然兴奋道:“仙女姐姐,你和不和我们一块抓蟋蟀去?”
清河张了张嘴,对上虎子圆溜溜期待不已的眸子,“我”了半天,有些为难。
“她不去。”秦涉突然道。
这近半月朝夕相处,秦涉再无心,也大概摸清清河脾性了。
在墙上靠一会儿便硌了,马上坐一会儿要屁股疼,委屈得要死了也不肯在溪里洗身子,怕冷怕热怕虫子怕人凶,娇气得很,绝对不愿凉飕飕的夜里跑去草丛里抓虫子。
清河暗暗松了口气,望向秦涉,默默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虎子似乎有些怕秦涉,吞了一口口水,愣在门边没动。虎子娘提了嗓门:“听到没?秦小哥疼你仙女姐姐呢,人家赶一天路了都,还不自个耍去!”说着飞快地扫一眼秦涉。
这一晚上,虎子娘没敢细看那秦小哥,却直觉这人隐隐透出戾气,绝非好相与之人,生怕清河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和这人一块,数度欲言又止。
虎子撂下一句“那明天陪我玩好不好”,笑嘻嘻飞快地跑出家去了。
孩子们出门了,屋内便骤然安静了不少。
四人后来围着桌又聊了许久。
虎子娘很喜欢清河,睡前给她找出自己姑娘时珍爱的暗靛蓝棉布衫裙,又拿出家中极少用的鸳鸯绣被,送到二人房中,千叮咛万嘱咐二人若有什么需要就来找自己,才回到自己房中。
不好意思,开车失败,下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