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头的梁,木的楼面,木头的椽。
房子的朝向也是相当一致,背靠大山,面朝水库,门前一条石头路两米见宽,
从村头贯穿到村尾。
在路的边沿是一排篱笆树,虽品类不同,却也构成了一道紧密的栏杆,就算
小孩从路边走过,也不用担心会掉到一侧的水库里去。
不过房子最集中的不是水库边,而是在一座山脚的弯肚子里,因为那里有一
片面积很大的平地,是造房子的好地方,所以这里房子连着房子,院子挨着院子,
建了两多座房子,整个村子住着男女老少七八人。
这是一个热闹的村子,如果你在这里,一定可以瞧见这样的场景:
清晨,村民们有的扛着锄头出门,有的挑着粪水下地,有的拿着绳子沖担进
山,端着衣服篮子去水库边洗衣服被单的是妇女,小孩子们则背着粗布缝的书包
往学堂赶。
中午时分,扛着锄头的叔叔把一件旧中山装脱下来挂在锄头木柄上,身上着
一件腋下有个破洞的白色背心,用锄头串了捆稻草,佝偻着背吃力地从田埂上走
过来;挑粪水的叔叔这会儿倒是轻松了,手里拿着一人高的粪勺子,两只裤管卷
到了膝盖上,鞋子不知是落在地里了还是放在粪桶里,这会儿正赤着脚,挑着
一副空空的粪桶,晃晃悠悠地从村口过来;砍柴火的大哥哥们呢,这时候则捆了
两捆柴火用沖担挑着从山上急急地下来,兴许柴夥有些重了,压得他背都直不起
来,脖子也歪向一边……
日复一日,
天每年,甚至一代人重複着一代人的生活。如果你是个一心求变的人,那你肯定
觉得这里是个牢狱,禁锢了所有人的思维,激不起一点变化的波澜;但要是你是
个知足常乐之人,那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没有纷扰,人们生活清苦却浑然不觉,
终日里劳作却谈笑风生悠然自得。
(写到这里,不禁想起一件事来,前不久,一个久居国外多年没有音讯的女
同学,突然在同学群里晒了一组国内农村老家的照片,房子是石头墙,瓦片顶,
木柴门,村里的路是青石铺地,墙角满是绿色的青苔,窗户上是厚厚的爬山虎,
牛在屋前草地上悠然地吃着草,黄毛狗在边上扑蝴蝶,一只母鸡领了一群小鸡在
屋边的稻草跺里,用爪子着虫子。
同学留言说,从小离开家为了美好的生活没命似的打拼,到头来突然发现,
在这里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向往的生活方式。
说实话,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也很有感触,很有一种想归隐田园生活的
臆动。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就算如今归去,之前的路也不能说白走了,之
前的拼搏都是徒劳。
因为不经历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尔虞我诈,人就不会觉得平平淡淡的可贵,
不把自己的身体虐待得不成样子,人就不会觉得健康体魄的重要。这不是说我那
同学怎么作,而是人性的特性就是这样的。失去了无可挽了才知道它的可贵,
健康如此,生活如此,爱情亦不例外。)
矮人站在大山的最高处,山风穿过树林吹在满是汗水的身上,凉嗖嗖地觉得
说不出的惬意,要是这里有一张大床可以躺上一躺,再来一大碗凉茶,那该有多
好啊,矮人想。
不过显然这就是白日做梦,这山林野地的,一日里除了砍柴的樵夫还有路人
经过都算不错了,哪还有那些东西。
嗯?樵夫,这地上好像有新鲜的柴草遗落,好像之前真有人在这附近砍过柴
啊,矮人想。这附近的山林都是库头村人所有,那在这里砍柴火的也定然是库头
村民无疑。管他呢,他砍他的柴,我走我的路。
矮人的思绪毫无章法地想着,歇了一阵便重又挑起担子向山下的库头村走去。
从山顶到村子要说远也不远,站山上仔细看,都能看见牛从村子中间路上走
过,小夥子空手走的话,顶多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可要是挑着重担,那起码也得
四十分钟,有句俗话叫山上容易下山难,说得就是挑重担子下山,因为你不但要
注意脚下的路,而且还要注意担子的平衡,不然往前沖得太快就容易摔下山去。
如果加上半路上歇脚,四十分钟能到达都算快的。
不过好在这下山的路不像刚才上山的路,两边都是梯田没有大树,从上面可
以看到所有上山的路。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抬头一看就能测算出你已经走
了多少,还有多少得继续。
就在离山顶大约二米左右的路边,有一块巨石,在石头下面有一口清泉,
泉水不大,但奇怪的是大旱时山涧的溪水都断流了,这儿的泉水却仍不会断流,
当暴雨天时,这里的泉水也不因此增大,也不变浑浊。泉水是那么神奇,所以库
头村人给它取名神泉,并且把名字刻在那块巨石之上。
神泉的汩汩泉水,不仅方便了路过的行人,更是灌溉了一片农田,在它上面
的都是旱地,从这里开始便有了水田。
不仅如此,村民们为了方便路人歇脚,还在旁边用山石搭了一个小小的凉亭。
矮人每次经过这里,也都要卸下担子歇上一时半会儿,喝口泉水再装满水壶。
这一次也不例外,远远看见凉亭,他便憋着一口气快步向凉亭走去。
可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碰上了一对男女正在凉亭里上演肉搏大战。
话分两头,我们先来说说这两男女是何许人。
女的姓陈,不知大名叫啥,反正认识的人都唤她阿娇,是库头村村民,上有
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一个妹妹。
姐姐与哥哥都已婚嫁,按照农村从大到小的习俗,接下来应该轮到阿娇出嫁
了。
阿娇不仅身材高挑,而且还是干活的好能手,砍柴,犁地,没有啥不会的,
甚至挑重担也不输给小夥子。
可是她有个不足,就是性格太泼辣,在村里经常与邻里对骂,多年来跟老的
吵过,跟少的吵过,跟的男的吵过,跟女的吵过。
吵架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为了灌溉的田水,为了耕牛吃了庄稼,为了挑粪
水在她家门口经过……
按理说,阿娇一个待字闺中的女人,怎么可以与人吵架呢?真的有必要也应
该是她的父母出来跟人吵啊,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怪,阿娇说父母年纪大了,力气
不够吵不过人家,她年轻所以即便是由她父母引起的,她也强出头替父母出来吵,
喷着吐沫星子,捋着袖子,拍着巴掌,有时还转过身屁股对着人家拍着屁股。骂
什么呢?什么难听拣什么骂。
如果对方是妇女,那就骂:
「你的i被男人操烂了,神经不正常了是吧?」
「你是不是每天晚上去偷人,偷习惯了以为天下你最大了是吧?」
「你们家都是用你的i水烧饭吃的?难怪个个都那么i样!」
那要是对方是男的,阿娇又会换种方式骂:
「你火气那么大干嘛?鸡巴找不到老婆的i了?」
「你真厉害,你老婆被人插你在旁边加油叫得全村人都听得见!」
「操我?好啊,就怕你的鸡巴太小塞不满老娘的洞!」
…… ……
阿娇的吵架功力是全村公认的,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怎么还会这样?男人拳
脚功夫了得,可能是在悬崖峭壁或者神秘墓穴里得了武功秘笈,练了吸星大发,
练了乾坤大挪移,这女人的吵架功夫如此了得,难道也机缘巧得了必胜秘笈?
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最终的结果是阿娇到二十四岁了,还没有媒人
上门说亲。
她的父母落下面子动请媒婆帮忙说说,媒婆得了好处也会跟男方说起阿娇,
可是当男方一听是吵架全村无敌手的阿娇,便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说不行。
人家娶个媳妇是想能够孝敬长辈,与人为善,不说知书达理吧,那起码不能
经常像个喇叭一样,在村子里与人吵架,伤风败俗出洋相吧?!
因此,当阿娇都熬成老姑娘了,还没嫁出去。
再说那男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家人,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啊,除了她的家
人,她还能跟谁说得上话,谁还愿意跟她一起上山砍柴啊?!
那他是谁呢?她二姐夫。与库头村相隔五十里山路一个叫平峰寨的寨子的人,
名叫柏鸣,前年娶了阿娇的二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结婚第二年正月柏鸣
给丈母娘送正月礼来到库头村后,便住了下来,第一次连着就住到了农历四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