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恩说的可是实话。分形粒子控制器要想正常运作，每天的调整和维持粒子稳定的工作是不可缺少的，但是仅仅靠奈恩一个人很难做完这项工作……这个装置毕竟只是紧急制作的装置，在实用性方面很差，对控制者的素质要求很高。要做这个工作而不出差错，除了必须精通能量粒子科学外，起码必须看懂量子势能图……

而斯曼工业基地现在的大部分人，能懂希尔伯特效应的根本没有……除了艾克塞拉。所以能把艾克塞拉找来并且帮忙，奈恩真心感觉自己很幸运。

“我只是尽力而已……”艾克塞拉轻轻摇了摇头，“幸好我自学过这部分内容……不然还真的帮不上忙了……”

“已经很了不起了。”

奈恩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超前学习深奥的知识……而且能够掌握到这个程度，已经说明你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了。如果能够保持下去，你一定会成为机械师中的佼佼者的。”

“这倒是真的，教官也这么说过，艾克塞拉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机械师的。”渡鸦随后点点头。

奈恩的话倒是提醒了艾克塞拉：“说起来真奇怪，你们七神之鞘翅没有预想到人手不足的问题吗？竟然需要临时招募冒险家来帮忙……我记得佩拉维恩也在斯曼工业基地，你也可以找他帮忙啊？”

“并不是谁都行的。我们七神之鞘翅每个人的研究领域虽然互相重叠，但大方向是不同的……佩拉的研究方向和我差太远，帮不上忙。另外……”

说到这个话题，奈恩眼里慢慢染上一层担忧的神色。

“本来人手是足够的。我的同伴梅尔文-里克特，还有米娅-里克特，都拥有相关的知识储备……可是她们竟然都在这个紧要关头失踪了……这种大战前夕关键人员竟然失踪，实在是令人担心……虽然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可是目前为止都没什么线索。”

“别担心，梅尔文和米娅可都是聪明人，就算遇上了麻烦，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艾克塞拉赶紧安慰道。

“希望如此……”

看到奈恩依然是担心的情绪，渡鸦也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对了，艾克塞拉，今天没前两天那么忙，你总可以可以告诉我‘分形粒子控制器’的作用了吧……”

“可是说了你又听不懂，那不是太白费力气了……”

虽然艾克塞拉只是在说实话，但是渡鸦还是感觉有点不爽。这不是在赤果果嘲笑自己的智商吗！……虽然这是事实……

“哼，我是不懂，但是‘不懂’不能成为‘不了解’的理由。”

渡鸦稍微顿了顿。

“那就让我们换个思路……一位诗人曾经说过‘整个宇宙存在于一杯葡萄酒中’。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为诗写出来就是让人看不懂的。但是的确，当我们只要足够近地观察一个酒杯，我们就能看到整个宇宙。”

“这些是物理的东西：流动的液体根据风和天气的状况蒸发，玻璃会反光，我们的想象中加进了原子，玻璃是从岩石中提取出来的，从它的成分中我们可以看见宇宙年龄的秘密和恒星的演化。酒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化学物质？它们是怎么来的？里面有酵母，有酶，有沉淀物，还有酒本身。通过酒我们还发现了一条伟大的普遍规律：所有的生命都是发酵作用。”

“如果我们卑微的意识，为了自己的某些方便，将这杯酒，整个宇宙，区分为很多部分：物理学，生物学，地理学，天文学，心理学，等等，那么请记住大自然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因此让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到一起，记住它最终是用来干什么的。让我们给自己一个最后的快乐——喝下去，忘掉它！”

“最后总结一下，不懂不应该成为不了解了理由……至少要记住它最终是用来干什么的，给自己一些快乐——然后喝下去，忘掉它。”

如此滔滔不绝的一段话说出来，就连艾克塞拉就惊呆了。

“哇，渡鸦……想不到你……这么有诗意和见识……根本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嗯，当然。”

渡鸦依然靠在墙上，双手环抱，耸了耸肩。

“其实这是教官告诉我的……我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