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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老爷子被徒弟气的不行,出门就要寻些好吃的平复心情,前些天吃过的红糖糍粑就很不错,就是秦国没有柘枝,红糖难熬了些。
还好秦楚两国离的进,这两个国家对中原来说都属于偏远之地,同为偏远之地,通商这种事情略微频繁些也说得过去。
这个点儿酒肆应该无事,厨子应该有时间给他做些糯米糍粑,没有红糖也不碍事儿,他老爷子很容易满足,有的吃就行。
景监从院中出来,看到老爷子出门赶紧迎了上去,“鬼谷先生,鞅兄可还在府上?”
“景监将军啊。”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走来的秦国汉子捋着胡子,“那小子还在院儿里,景监将军找他有事?”
“的确有些事情。”景监在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卫鞅今天才到栎阳,住处还没有定下来,如果要在栎阳长住就得置办府邸,不能随便将就。
老爷子眯了眯眼睛,看着旁边空着的几个小院儿,再看看自家院儿里空下来的西间,指尖力道一大竟是拽下来几根胡子,“算了算了,你直接去寻他,爱住哪儿住哪儿,老夫管不了那么多。”
景监哦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身追上老爷子委婉开口,“鬼谷先生,孙军师如今似乎为情所困,你看是不是要去安慰一番?”
怪什么的看看就好,不要太过真情实感,那松花姑娘长相如此吓人,公子霁身体不好,万一哪天被吓着了怎么办?
老爷子瞪大了眼睛,没控制住又拽下来几根胡子,甚至连声音都变了调儿,“为情所困?孙伯灵?”
景监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然后赶紧去找卫鞅商量正事儿去了,徒留王诩老爷子自己在风中凌乱。
出息了,实在是出息了,竟然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为情所困的事情来,他又不是什么不讲情理的人,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见一点风声?
孙伯灵那小子平日里就只在这两个院子间行走,远点儿的地方都没去过,附近也没什么姑娘,他哪儿来的机会为情所困?
该不会是……
畜生啊畜生!
就算公子霁长的好性子好什么都好,他也不能起如此龌龊的心思!还在公子霁院儿里就表现了出来,这要是闹开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老爷子走路带风走过来,看着坐在轮椅上靠着树失魂落魄的徒弟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怎么尽会给老夫找事儿?”
娃娃脸青年眨了眨眼睛,慢腾腾的看着他们家老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老师方才遇到景监将军了?”
老爷子脸色一沉,“你还好意思说?”
孙伯灵: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景监自个儿被两个小家伙给骗着了,就算要不好意思也是景监,和他孙伯灵有什么关系?
卫霁和小甲小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好戏,等孙大军师被教训的蔫儿的不行然后才让小甲去取一个松花蛋剥开给老爷子送去,“先生,这便是令孙先生魂不守舍的松花。”
一不小心想多了的鬼谷先生:原来只是颗蛋!
娃娃脸青年看到心心念念的松花蛋后瞬间神,看着他们家老师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师,此物形状可怖,不知内里是否有毒,让伯灵先为您试毒。”
自家徒弟是什么样子王诩老爷子再清楚不过了,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这颗名叫松花的蛋肯定不简单。
既然不简单,肯定得自己吃,才不会便宜这臭小子。
老爷子闭上眼睛再色斑斓的蛋上咬了一口,感受到口中嫩滑的滋味后猛的睁开了眼睛,清凉爽口,滋味甚好,难怪这小子想……
等等,这小子见着好吃的竟然没想到老师而是吃独食?
过分!
卫霁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变幻不停,凭着这些天的相处很容易就猜出他在想什么,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脾气越像小孩儿,就算是才智惊天动地的鬼谷先生也难以逃脱这个规律。
“先生,咱们今天晚上吃松花蛋配大米饭,然后再加些酸果子爽口,孙先生今天火气太重,就喝些苦菜汤去火降燥吧。”
老爷子心情大好,摇头晃脑高兴道,“如此甚好、甚好。”
孙大军师看着他们家老师非但不帮着他反而还幸灾乐祸,一时间悲从心来扭过头继续抱着树干哭喊,“松~花~啊~~”
他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卫霁只当听不见他的魔音灌耳,想起来公输矩过几天就要离开栎阳,于是让小甲包了些完整没有磕着碰着的蛋给他送去。
松花蛋能保存的时间长,正好适合路上吃,话说回来,查看地形地势不像他们之前赶路那般闲适,公输先生应该不会在吃食上浪时间,得想办法给他准备些速食品。
怎么着也是他带来的大师,不能在吃食上委屈了。
公子虔之前送过来不少面来抵那些被他带走的馒头,最容易吃饱又吃好的非方便面莫属,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便在院子里支口锅炸方便面吧。
晚餐不需要太麻烦的东西,小乙自己就能全部搞定,孙大军师抱着比他脸还大的陶碗,看着里面的苦菜疙瘩只想落泪。
他不想和疙瘩汤,更不想喝苦菜疙瘩汤。
旁边的食案上,切好的松花蛋配着肉酱,还有大碗的白米饭,只看上去就让人口水直流,如果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和苦菜汤也就罢了,可偏偏其他人都在吃好吃的,就他自己是难吃的苦菜疙瘩汤。
长记性了,这次真的长记性了,他这张嘴怎么就那么会惹事儿呢,招惹谁也不能招惹公子霁,以后再乱说就自己撞树。
嘴巴招来的祸事全身跟着受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房间很是宽敞,放五六张食案完全没有问题,景监既然来了就不会在吃饭之前离开,卫鞅是客,也理应留下一起用饭,而且现在这情况是,他不留下就只能饿着,因为王诩老爷子和孙大军师没有单独开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里总能将人聚的差不多,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景监和卫鞅过来后各自做好,卫鞅第一次见到卫霁,听到他的身份后惊讶不已,同为卫国公族子弟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亲近感。
虽然血脉已经离的很远,但怎么说也是一脉相承,老师先前说的未来的小师弟就在隔壁,想来便是这位了。
景监在这里蹭了不少次饭,这位有家有室,每次走时都央着厨子将做菜的法子交给他然后回家自己做,只是今天,这人的反应实在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