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儿摇头,睁着眼睛问,“姑娘,你气消了?”
姜绾奇怪道,“我就没生气,又消什么气?”
金儿嗓子一噎,声音拔高道,“府里府外都在非议姑娘要害安阳县主,姑娘都不生气?”
姜绾笑道,“你就为这事生气,然后一宿没睡?”
就为……
金儿被姜绾云淡风轻的语气弄懵了,她道,“老夫人不肯让大理寺查金簪里的毒是谁下的,就洗刷不了姑娘的清白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丫鬟,她自然要替主子分忧,就算她脑袋不够灵活,也得绞尽脑汁想有没有办法替主子出气,只是她这脑袋瓜实在不够用,想了一夜,办法么想出来,好把自己气着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上还是被丫鬟叫醒的,端着铜盆进屋,见姜绾还没醒,猜姜绾肯定是和以前一样气到失眠,要睡到午时才起,便坐在小杌子上等着,等着等着就趴下了,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结果……她家姑娘精神抖擞,让她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了。
金儿继续望着姜绾,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失眠的迹象,看的姜绾忍不住抬手敲她脑门。
外面,一丫鬟走到珠帘外道,“世子妃,安阳县主病倒了,请了太医进府。”
病倒了?
姜绾眉头拧的松不开,金儿愤恨道,“她肯定也是在装病,咱们一会儿去戳穿她。”
姜绾轻摇头,“这事不寻常。”
老夫人病倒是息事宁人,可安阳县主病倒那是把事情闹大啊。
金簪被人下药的事已经传开了,她这时候病倒,不是在逼王府查出下药之人给她出气吗?
药是谁下的,她很清楚,安阳县主也知道她心底门儿清,昨天在松龄堂,安阳县主就在发愁怎么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让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又怎么会装病?
姜绾怎么会知道这是个意外呢,这会儿安阳县主气的不行呢,她是太皇太后宠着长大的,宿国公府没人敢招惹她,龌龊手段见的多用的少,没实战经验遇到的又是姜绾这样的硬茬,连老夫人都被逼的装病了,她哪能不慌啊?
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真的病倒了,只是她也知道眼下绝不能把事情闹大,哪怕病了也得扛着不能请大夫。
齐墨铭也知道,但他作为夫君,枕边人病了,他不能不关心啊,他装模作样的让丫鬟给安阳县主请太医,他就是说一句,暖暖安阳县主的心。
屋子里的丫鬟听着也没动,可架不住有丫鬟不知情正好进来啊,要请大夫啊?那怎么行呢,她们县主金尊玉贵,大夫万一治不好岂不是贻误病情?当即跑出去叫人请太医……
安阳县主病倒了,作为妯娌,又住在一个屋檐下,姜绾得去探望。
一进屋,姜绾就觉得自己感觉没错。
不寻常。
因为她和安阳县主眸光碰撞的时候,从安阳县主的眼底捕捉到一丝幸灾乐祸。
虽然那眼神转瞬即逝,快得姜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安阳县主脸上全然不见了昨天的愤怒和惶恐不安,看的姜绾心底难免生出一股不安来。
姜绾将不安压下,迈步上前,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丫鬟,急道,“世子妃,傅大少爷受伤了,世子爷让您赶紧去表少爷那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