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敲竹叶23
字数:2426
而郝江化内心也凄苦,眼看着大厦起来,又呼啦啦倒掉,曾经给自己带来的
繁华犹如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曾经招引来的众多女色犹如墙上的画中人,再
也不会走进自己。除了郝萱,这几个儿子竟没有一个争气的,靠儿子以后也难有
指望,只能靠曾经带来福气的李萱诗,希望她能再想以前那样臣服自己,再次扭
转乾坤,因为他实在受不了现在这样的生活。眼看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不信打
不服她,郝江化掐灭了手中用报纸卷的烟。
早已失去了耐心,郝江化狞笑着看着李萱诗,如同一头吃人的猛兽,让李萱
诗心里打颤。郝江化喜欢上赌博之后,脾气变得也更加暴躁,每次在外数钱来
后,就把李萱诗当出气筒打一。甚至拽着李萱诗的头发像拖着一个母狗一样,
拖到阴暗角落,拿着小手臂粗的木棒开始毒打起来,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块好肉,
李萱诗只能捂着头默默哭泣。而郝思高、郝思远看着母亲求助的眼神,因为心中
的懦弱和对左京的嫉恨,始终不敢去阻止父亲对母亲的施暴,有时还助纣为虐。
李萱诗求助的眼神渐渐变成了灰白,失去了生机,手指早就得了生疮,肿的不像
话,脏兮兮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怪味。
郝家沟,这几天不知什么时候,有两条流浪狗在郝江化家门口附近转悠,一
看到郝思高、郝思凡出门,就追着二人汪汪直叫,听得这二人毫毛直树,他们只
好用砖头把狗砸跑,直到走远了才咒骂要宰了了这两个小狗。一日,郝江化把这
两条流浪狗诱到家中,关上门,与郝思高、郝思远在旁边看着。郝江化等这两个
小狗正在吃食,用涂有麻醉剂的偷狗针射在这两个小狗身上。没过多久,这两个
小狗就开始抽搐了,腿逐渐站不住了。郝思高、郝思远二人对这狗早有怨气,提
起狗的尾巴就往地上、墙上狠狠的摔,不经意间,却被小狗临死之前咬了一口。
真是晦气,这两个家伙悻悻的说道,于是将这两个小狗抽筋剥皮残忍折磨,最终
两个小狗整死了另外两个小狗。见儿子受伤,郝江化用清水为两个儿子清了一下,
用老土办法处理了一下伤口,没有进一步处理。
获得阴赢情报之后,时机成熟,左京他们分两路出发,一路带着郝萱、
何晓月前去营救李萱诗,因为实在是不光彩的事情,也是为给留一些脸面,没有
让其他</a>人前去营救,一路是左京亲自带着武越等人前去瓮中捉鳖,彻底解决郝江
化父子。
寒冷幽冷的夜,郝家沟异常安静,郝萱救母心切,在阴赢的带领下来到了郝
家老家。经过仔细调查,在郝江化床下发现了铁。在地窖的铁被提起之后,
一个半裸的女人赫然出现在地下室里。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不时传出老鼠叽叽滋
滋的声音,到处还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那味道令人作恶。只见那女人衣衫单
薄,披头散发,右脚腕还拴住一个几十斤重的铁链。那个女人坐在铺着发霉的稻
草上,靠着冰冷的墙壁,长发凌乱不堪,双手抱着双腿,一副蜷缩发抖的样子。
她身上的衣服很淡薄,根本抵挡不住这严寒的天气。发现有人下来,李萱诗
顿时惊恐万分,缩成一团,不敢抬头,哭喊道:「不要打我!」「妈!」郝萱看
到李萱诗这个样子,甚是心疼,声音中带着哭腔,轻轻唤了这么一句。额上的伤
疼,右手上的伤也疼,心里的伤更疼,不过都在这一声妈融化了那冰冷的疼痛。
听到女孩的声音,李萱诗才抬头下来的人。压抑那么久,再也忍受不住,抱
着郝萱痛哭起来。缓了一阵,李萱诗才想到自己的处境,撑起了身子,微微倒抽
一口冷气,就像是被人撕裂开般的疼痛。扯过床单,紧紧裹住不着一缕的身子,
靠在了墙角草铺边上,发出轻浅的哀叹声,连自己都鄙夷现在的自己。
转着眸子,看着郝萱手中的马灯,顿时心里温暖了很多。「萱儿,你怎么来
了」李萱诗接过郝萱拿给他的衣服「都说女儿是妈妈</a>的小棉袄,还是你最挂念母
亲。」
郝萱扶着有点不稳的李萱诗:「妈,除了我,还有大哥哥,是他来救你的」
李萱诗听到左京不念旧恶,还关切着这个罪恶的母亲,一颗滚烫眼泪滚了下
来。
「是妈妈</a>伤害他太深,所以他才没有亲自来,妈妈</a>实在是对不住他」李萱诗
愧疚的说道。郝萱帮李萱诗梳洗着,看着镜中的母亲:「我想,可能是大哥哥不
忍心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所以才让我前来,同时也让晓月姐姐来帮你检查身体」
李萱诗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天来遭受非人的折磨,脸色非常不好,模样也甚为
不堪,想到京儿和萱儿的亲情,视线逐渐模糊……
这边,趁着夜色,郝江化挎着猎枪,带着郝思高、郝思远两兄来到小青家
门口,郝思高、郝思远两兄从墙头上翻过去来到了院内,从里面把大门打开,
放郝江化进来。之所以带着郝思高、郝思远,除了当帮手,还有就是两人都是未
成年,做什么事都不受法律惩处,是一道天然的免罪金牌,即使出了事,自己也
可以推脱洗的干干净净。才外,以防万一,为了逃脱方便,郝江化还将外门打开
了一条缝。
三人偷偷摸到正屋之前,通过玻璃窗可以看到白颖正在为小青的母亲看病,
兰馨怡正在对小青说着什么,似乎没有察觉外面的危险。里面微弱的灯光下,两
个绝世佳人正在散发着迷人的母性,美色可餐此言不虚,只见那一举一动、一颦
一笑,都牵动着郝江化的心,口水不知吞了多少次,直看得郝江化目瞪口呆,一
时失神。由于小青母亲听觉不是很好,白颖只好用肢体动作,来与她进行交流,
张开自己樱桃小口,示意小青母亲张开嘴看看口腔和舌苔,而这个方向正朝着郝
江化。这一幕,让郝江化想起了曾经,颖颖张开诱人的小口,慢慢吞噬着……直
至没入喉咙。想到这些美好的忆</a>,郝江化就感到非常甜蜜,又同时十分的不甘
……
见内门虚掩,于是蹑手蹑脚,进入屋里。郝江化吹了一生口哨,右肩膀扛着
猎枪,得意洋洋看着吃惊的兰馨怡和白颖,看到两位佳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
快乐极了,似乎眼前的小鲜肉马上就要成为盘中餐。白颖佯装惊吓,紧紧抱着兰
馨怡,声音有些颤抖:「郝江化,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想干什么?」郝江化哈哈
坏笑:「颖颖,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咱们还真是有缘那。虽然被你害的那
么惨,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们俩乖乖听话,跟我走,好生伺候我,不然,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枪子可不认人。」
话音刚落,录音完成,一道强光射向郝江化父子,闪的睁不开眼瞬间致盲,
一支弩箭射中郝江化右臂,猎枪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左京夺下匕首,对着郝江化就是狠狠刺去,插进去之后又狠狠的转圈,搅动
他的血肉,疼的郝江化冷汗直冒,钻心的疼,狠狠的道:「郝老狗,每一刀我都
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钻心之痛。李萱诗再不好,岂能由你为所欲为,即使惩罚,
也轮不到你。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小杂种怎么咎由自取惨死在你面前,
感受失去至亲之痛……」
此时,郝思高、郝思远两兄像着魔一样,突出表现为极度恐怖、发作性咽
肌痉挛,大口喘着气,眼睛斜视、眼球运动失调、下颌下坠,口吐白沫,躺在地
上浑身抽搐,眼看着走向死亡,而郝江化却无能为力。
不知何时,郝萱他们来到这里……
郝萱拦在了左京面前,喊道:「大哥哥,你怎么处置他都行。萱儿只是祈求
你能不能饶我爹爹一命?」
说话间,郝江化瞅准时间,从怀中又掏出一把刀,往左京扑去,要拼个鱼死
破。
身影交错,啊的一声,郝萱倒在了地上,只见后背插着一把刀子。
左京一脚踢在郝江化裆部,痛的郝江化跪在嗷嗷直叫。
「老公,你快看看萱儿」兰馨怡喊住左京。左京转头看到郝萱背后插着一把
刀子,地上黑漆漆一片,李萱诗趴在郝萱旁边,哭喊着。「颖颖,萱儿怎么样了」
左京单膝跪在郝萱身边,看着极力拯救的白颖。白颖无奈的摇了摇头,刀子不但
插到动脉,还涂了一层毒。
郝萱口中含着血,脸色苍白,痴痴的看着左京,微弱的气息:「大哥哥,对
不起。」
左京忙说道:「萱儿,不要说话,有救的。」
郝萱摇了摇头:「有一些事,我知道一些却没有告诉你,真是对不起。每当
想起你被爹爹伤害,我都替你心痛不已,感到你很可怜,可怜没有人去心疼你…
…」
「大哥哥,我知道很快就会离开这人世……我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就是一个
错误……我虽然有父母,有兄,可是却缺少一个普通家庭的爱和温暖……这个
家yín秽不堪,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家,宁可在学校住宿,来逃避这个家」
郝萱咳了一声:「大哥哥,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敢开口,可是现在若不说出来,
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我内心真的很喜欢你,大哥哥。看到你每次到郝家沟,我都高兴的睡不着,
看到你就像看到一缕阳光。很小的时候,你帅气的身影早已印到我的心田,虽然
话不多,却耐心的教导我,开导我,送给我一直钢笔,鼓励我、相信我一点也能
考上北大……」
「后来,我对你开始有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感觉,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感觉。
只是想堂堂正正躺在你的怀里,紧紧的抱了住你。」
「可是,我和大哥哥是兄妹关系,今生今世不能结为夫妻,此生注定无缘。」
「在我临死之前,我想说,大哥哥,妈妈</a>内心还是爱你的,她其实内心也是
很痛苦、很纠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你对她的原谅……」
「我走了,大哥哥,妈妈</a>……」
「萱儿……」李萱诗痛哭起来。
而郝江化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一个唯一成才的女
儿,至死都还为这他和她求情。但是郝江化没有等待一刻,而是抓住一切机会,
逃出小青家,逃出这个死亡之地……
不一会儿,只听见屋外,汽车猛急刹车,撞到了什么东西……
再完美的几乎都会出现纰漏的地方,一切都是发生的那么突然,左京虽然能
保障自己人的安全,却无法保证郝家人的安全。原计划之说以兵分两路,除了上
述的那些原因,还有一方面就是不想郝萱参与灭郝计划之中,以免不必要的心理
上的伤害。
郝江化已经成为瓮中之鳖,武越他们藏在周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弩箭随时
可以定住郝江化。之说以左京要亲自出手,是因为最后的仇恨,最后的临门一脚,
只有自己报复起来畅快淋漓,将长年累月一切一切的伤害和疼痛,亲手一并加载
给这个罪恶之源、始作俑者。至于让郝江化是死是活不过是一念之间,即使让郝
江化死去,自有他人代劳,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郝萱,正如其名,芳香他人,让人忘忧,为其母亲、为其父亲偿债,她的出
生,李萱诗和郝江化因她而结。她来到这个世上,降临到错纠葛的家庭,就
注定背上一个沉重的感情包袱,当听到猎枪一声响,郝萱、李萱诗都意识到事态
的严重性。
虽然郝江化不是个好父亲,但是毕竟骨肉至亲,郝萱也不能不管不问其死活。
其实郝萱完全可以不逝去,完全不必挡在左京和郝江化之间,小小的年纪,可是
她是懂事的,又是刚烈的,又是绝望的。郝萱同样面临着,李萱诗面临的问题,
她与大哥哥今生无缘,又夹在两家仇恨之间,在她看来,这一场怨恨情仇非死不
能化解,即使在一起,那道裂痕也不会抹去,怨恨也会日记</a>越累,总有一天还会
爆发,她又如何与大哥哥、母亲、父亲之间相处。如果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母亲和
大哥哥的和好,换来大家庭的和睦,她心甘情愿。
郝江化是最悲催的。当两个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他空有满腔的怒很,却无
能为力。郝萱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成才的女儿,唯一真正成人的女儿。一
个人再坏、再恶,也都希望自己孩子能正常成长,以免在步后尘。当唯一的女儿
为为救自己,惨死在自己面前,他却根本来不及伤痛,仓皇而逃。
李萱诗是最为痛苦的。人人常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郝萱懂事又可爱,
为她带来了许多快乐和温暖……
李萱诗是最为痛苦的。人人常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郝萱懂事又可爱,
为她带来了许多快乐和温暖……
当郝萱出生时,郝家还没有像后来那么发达。
「萱儿,我不在这里,你要好好陪妈妈</a>哦」左京那时对着小郝萱说。「大哥
哥,你放心,有萱儿在」郝萱就睁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像小大人一样握着小拳
头,很认真的样子复。刚开始起步时,李萱诗白天很是忙碌的。她帮助妈妈</a>做
些简单的家务,比如,扫地,端碗,说些关心妈妈</a>的话。有一次,蹑手蹑脚地走
到妈妈</a>的跟前,轻声地门道:「妈妈</a>,我给你敲敲背,好吗?」于是,就用小拳
头轻轻柔柔地敲了起来。一天晚上,李萱诗家,很是疲惫,却不见郝江化的影
子,他早已不知道找那个女的玩耍去了,小郝萱倒好了洗脚水,「妈,我来帮你
洗脚吧」李萱诗很是好感动,忍不住亲了两下小郝萱嫩嫩的小脸。
往事如水,李萱诗止不住那眼泪,这个女儿刚把自己从地牢之中救出,母女
之间还没来得及说些体己话,又那么快离去,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李萱诗狠狠抽
了自己一巴掌。
「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使我的目光永远,融进了你的背
影……」这是郝萱内心深处的写照,既惊喜又无奈。左京抱着冰冷的郝萱离开了
怀家沟,没有火花和土葬,而是冰冻了起来。
当天驾车撞向郝江化人正是王诗芸,左京这个计划层层设计,谋划好所有郝
江化的退路。后来,左京将郝江化交给了她,王诗芸明白左京的用心良苦,是为
她铺了一条路,用郝江化来向黄赎罪,以解黄心中的郁结,至于二人前方路如何
就看天意了。
「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使我的目光永远,融进了你的背
影……」这是郝萱内心深处的写照,既惊喜又无奈。
左京抱着冰冷的郝萱离开了怀家沟,没有火花和土葬,而是冰冻了起来。李
萱诗心疼不已,每日以泪洗面,不知不觉一月有余,心情慢慢恢复起来。当天驾
车撞向郝江化人正是王诗芸,左京这个计划层层设计,谋划好所有郝江化的退路。
后来,左京将郝江化交给了她,王诗芸明白左京的用心良苦,是为她铺了一
条路,用郝江化来向黄
3
赎罪,以解黄心中的郁结,至于二人前方路如何就看天意
了。
到庄园后,左京在李萱诗不舍的泪光下,将小萱萱永久冰冻起来,后来沉
在一个未知</a>名的海底。处理完郝萱的后事,缓了缓心情,左京走进了一个屋子里,
其他</a>女眷也跟了进来。里面,桌子上摆着几个人遗像,都是左京的亲人,有左宇
轩,有白行健……
左京磕了几个响头,良久,抬头看着逝去的亲人:「父亲、岳父,孩儿如今
终于报仇雪恨。你们现在也已经子孙满堂,静静、翔翔越来越懂事,让人放心,
瞳儿、兰儿和过儿可爱极了,特讨人喜欢了。您二老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安息了。
在这个世界,我会照顾好童妈妈</a>,馨怡、颖颖还有……」
「老公,李妈妈</a>要进来」兰馨怡走到左京跟前,低声说道。
「京儿,我们先出去,你们mǔ_zǐ好好谈谈吧。」童佳慧拍了拍左京的肩膀。
左京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童佳慧带着兰馨怡和白颖走了出去,与李萱诗擦
肩而过,两人眼神瞬间交流又错开。
「最终,你赢了,我输掉了一切,用我的儿子打败了我」李萱诗突然开口,
带着一丝莫名的语气。
童佳慧停下脚步,美目动了一下,招手示意兰馨怡和白颖先走:「输了,是
因为你当初选择,就决定抛掉一切,抛掉了亲情,求仁得仁又何怨。赢了,赢了
什么?如果老虎和狮子争雄,那是一个猛虎,值得称赞,若是和一头狼(犬)去
打架,即使赢了很光荣吗,不是什么人都配做你的对手。若不是为了这个家,若
出手的不是京儿,而是我,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李萱诗:「你在嘲讽</a>我,从心底里看不起我。」
童佳慧:「尊严从来都是自己给的,别人才会怎么来看你……
女人是否值得尊重,是否尊贵,是她有保持着羞涩的能力,有自己的思想,
有自己的品位,使得她不屑于去做一些事情,使她能匠心独运活出自己。人之所
以比动物高贵,那时因为在一开始就给自己穿上了一件外衣,这件衣服不只为了
御寒,更多的是为了知羞而避羞,而一旦失去了那份羞耻之心,那么也就失去了
女人自己的脸面。有的女人静静地往那一坐,就是风云变幻,也尽显那一抹永恒
的尊贵……
李萱诗用余光上下扫了童佳慧,虽然衣着朴素,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也尽
显高贵典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摸了摸还为痊愈的手指:「哎,我只是一
介草民,怎能和部长大人比呢?凡事也没有部长大人看的远,看的通透。」
童佳慧摇了摇头:「可是,我却看不透你。地位高未必尊贵,地位低也未必
卑贱。梁红玉以卑贱待罪之躯,纵横天下,争锋江淮,收豪杰,揽英雄,内平叛
逆,外御强仇,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青史斑斑,名节永垂。想当年,
宇轩在时,即使你是一名普通老师,却贤良淑德,温柔尔雅,也引得众人和学生
交口称赞当你选择下嫁一无是处的郝江化时,世人不解,我也不解。
即使如此,你46岁时生日时,我曾问过京儿,是你好还是我好,是你美丽,
还是我美丽,他默认你的好。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一个人所能忍受的,
我失去行健,失散了颖颖,你也失去了京儿和萱儿。不可否认,你有善良的一面,
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虽然一再表现的坚强,但是欢声笑语下,我隐隐感觉你一
直在压抑着什么,心中有一种委屈或者纠结的情绪充斥着。「
其实李萱诗并没有想着与童佳慧斗气,也想打开心扉与她谈心,见童佳慧说
道此话,忍不住蹲下身来,捂着嘴哭泣,稍顷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谢谢你,
佳慧!我一直处在郝江化和京儿亲情漩涡之中,曾经有一个故事,不知恰不恰当。
在课堂上,教授给学生出了一个题目:父母、丈夫、孩子、亲人、朋友,谁
是你最难割舍的人?轮到一个女生答问题,将黑上的人名一次划掉,最后黑
上,只剩下三个人,她的父母、丈夫和孩子。教授平静的说:请再花掉一个。
女生迟疑着,艰难的作者选择。她举起粉笔,划掉了父母的名字。『请再划掉一
个』身边又传来了教授的声音。
?地?
她惊呆了,颤巍巍的举起粉笔缓慢而坚决的划掉了儿子的名字。紧接着,她
哇的一声哭了,样子非常痛苦。
教授等她平静了一下,问道:和你最亲的人应该是你的父母和你的孩子,因
为父母是养育你的儿呢,孩子是你亲生的,而丈夫可以重新再找的,为什么反
而倒是你最难割舍的人呢?
同学们静静的看着她。女生平静而又缓慢的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会
先我而去,孩子长大成人后,也会离我而去,真正陪伴我度过一生的只有我的丈
夫。
所以当郝江化与京儿冲突时,我选择了郝江化,忍痛抛弃了京儿。「
童佳慧闻言,转过脸来,微微蹙眉:「所以你就选择伤害京儿,伤害我的颖
颖?你完全可以对京儿弃之不理,对颖颖避而远之。」
李萱诗急忙摇了摇手:「对不起!佳慧!虽然事实是这样发生了,却并非我
本意,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京儿和颖颖。颖颖对我这个婆婆那么好,我是真心
喜欢这个儿媳,又怎么忍心伤害她。至于把颖颖拖进泥潭,我那时真的是猪油蒙
了心,错判了形势,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至于事后发生的那些事,却已不是我
能左右得了。
可恨的是,我本心向善,却被无原则所误。我那时真的是瞎了眼,相中郝江
化这白眼狼。还记得那时,虽然他那么不堪,既然已经嫁给他,我也就尽力做好
一个妻子的职责和本分,也费尽心思去辅佐他,改造他,提升他。可是事与愿违,
烂泥扶不上墙,每次承诺都被他打破,而我总念旧情,没有勇气去避开一次次的
伤害,一次次被置于两难境地,最终沦为他的帮凶和爪牙。
现在童佳慧已经明白,李萱诗是好人也坏人,既有善良清纯的一面,也有邪
恶yín荡的一面,至于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品格所能描述,一句话:她是一个没有
自己灵魂的女人,这样的人其实最可悲的。她也确实付出了代价,遭受了痛苦,
也深知道自己的罪孽,也想诚心想别人道歉,这个童佳慧明白。为什么放心,李
萱诗,就像吴用那样的人,她会做什么,就要看背后站着什么样的人,而童佳慧
有那绝对的实力。
李萱诗低下头,摩挲着衣角:「至于把颖颖拖进泥潭,我那时真的是猪油蒙
了心,错判了形势,以至于一发而不可收,至于事后发生的那些事,却已不是我
能左右得了。」
童佳慧呵呵笑了起来:「自私的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找那么多可笑的理
由,亏你也做过老师,不知道你那时怎么教书育人,曾记得你为人师时,撰文教
导学生做错事要勇于承担,不要去找那些无谓的借口,多向错误找出口。现在想
想甚是可笑,真是满口仁义道德,满口仁义道德。什么形势,不过是掩藏在祥和
之下的肮脏。当你说出不能左右时,显得是多么的可笑。没有你,就没有郝江化
的一切,你又怎么会无可奈何!」
李萱诗脸有点烧:「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也恨我自己。我现在没有说谎,
也没有必要说谎,只是痛陈我的心力。我本心向善,却被无原则所误。那时真的
是瞎了眼,相中郝江化这白眼狼。就像《白色梦幻》里余雯清,她也是一位美丽
纯洁的姑娘,不可谓不善良,岂知」一朝吸毒,终身为奴「,余雯清已经陷入毒
潭难以自拔了,却也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而郝江化就如那毒瘾,侵蚀我的
灵魂。离开他心又不甘那么多年的付出,最终沦为他人笑柄,不离开又受到良心
的谴责。对待他,即使我屈尊将头低到尘埃里了,但最终也没有赢得什么。一次
次对他的纵容和仁慈,却不知道是一次次在对自己的心狠和残忍,不仅丢尽了面
子也丢尽了里子……」
童佳慧没等她说完,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了李萱诗脸上。
李萱诗一愣,捂着脸庞,惊讶:「你……」
童佳慧:「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就像在听一个疯子在说话。说了那么多,
其实就一个字:贱。我刚才只是打你一巴掌,你还知道疼,想必郝老狗不知扒下
你多少了脸皮,你却很快忘了伤痛,沉迷于yín乐之中。看到远方,那是什么吗?」
李萱诗:「什么?」
即使被打一巴掌,她这样的人也会找借口掩饰。李萱诗知道再说无益,低头
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屋里走去。就像个别远嫁非洲个别国家的中国姑娘,不求甚解,
一意孤行,自以为捍卫爱情是多么的伟大,最后灿烂笑着出去,却哭着晒幸福,
囿于那些落后的风俗和习惯,心酸却不忍心想外人道载。她的内心是凄凉的,当
下嫁给他时,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前来,她的娘家还以此为耻,不再与她往来。
即使她的母亲去世前,因为受阻(郝江化),她也没有看上一眼,娘家悲叹既然
选择了抛弃一切,又何必在乎。
失去了那么多,受到那么多的打击,她的内心如同气球般,憋屈、不甘、怨
念、羞愧、悔过,情绪一点一点的在膨胀,最后终于爆炸。她现在真的好恨自己!
有一句话叫:不破不立!
有些人就需要当头棒喝,置之死地而后生。
童佳慧往前方走去,那儿才是自己的乐园。
白颖和兰馨怡坐在大榕树下,白色的椅子上,看着孩子们玩乐。
从刚才母亲和李萱诗交错的眼光中,白颖好似读懂了什么,托着俏脸,出神
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画面,长长的睫毛未曾眨一下。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兰馨怡沏了一杯咖啡,递给白颖。
「噢。没什么,在想事情。」白颖过神来,接过兰馨怡手中的咖啡,抿了
一口。
「馨怡,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是不是坏女人?」白颖没有看着
兰馨怡,而是看着那夕阳。
「姐姐,说什么呢?」兰馨怡握着白颖冰冷的手。
「颖颖、馨怡,你们在聊什么呢?」童佳慧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人跟前。
白颖和兰馨怡连忙让座,一左一右抱着童佳慧。
「颖颖,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童佳慧关切的问。
「妈,看到最近发生的一幕幕,这两天我一直做噩梦,心里总是不踏实,一
颗心总是在漂泊着,常常梦见你们抛弃了我,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白颖趴
在童佳慧怀中。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傻孩子,这里是你的家呀,母亲永远是你温暖而坚实
的臂膀。人贵在自省,你和李萱诗不同,李萱诗和郝老狗也不同,道理从来是说
给懂的人听的,心中有善,才能从善。但是有一点,就是凡事不能做绝,做绝就
会没有退路。」
白颖心里愧疚,自己以前是在是做的太绝了,以至于毫无旋的余地。若真
的做出喜当爹的事,那更加死无葬身之地,不论怎么选都是痛苦的,就像那李萱
诗。若没有母亲,自己会怎么样呢?没有过儿,自己会怎么样呢?
「错过了,就要学会改正和成长。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受很多的伤,会
哭泣悲伤,会觉得痛。许多事清,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痛过了,傻过了,才变
懂得了适时的珍惜与放弃。颖颖,记住!人生也需要归零,让自己重新开始,扔
掉过去的包袱,实时刷新自己,这样才能收获满意人生。
现如今,你多了个妹妹,有了过儿,这里已是你的家,是一个可以你遮风避
雨的地方,可以给你带来温暖,带来希望。
屋内,光线有点阴暗。只见前面有火苗,左京正在往一个火盆内烧纸。门未
关,寒风吹来,那火焰随风摇曳。
李萱诗没有吭声,打了一个寒战,步履蹒跚,缓缓走到桌前,跪了下来。一
时间,屋内异常的宁静,气氛显得十分微妙。
「……妈……你来了」左京打破宁静,好久没有叫李萱诗妈妈</a>,再次称呼时
反而有些不自然,陌生而又久违的感觉。
「京儿,妈妈</a>来了。」李萱诗有点惊喜,这个久违的称呼,逐渐融化心中的
那堵墙。
「你能喊我一声妈,我真的非常感动……」李萱诗往左京靠近。
左京没有转头看她「萱儿,临终前的话犹如在耳,我不能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喊你一声妈。」
「京儿,你在烧什么?」李萱诗有点失色,双目左右闪烁,看着左京烧着纸,
那纸并不是烧纸,更像是烧本子或烧书。
「这都是以前的东西,该烧掉了,也代表烧掉过去。」左京低沉的说着。
「谢谢你,能原谅我……」李萱诗欲将左京搂在怀中痛哭一场。
左京不自觉的闪了一下。
李萱诗楞了一下:「妈妈</a>只是想抱你一下,用最后的余生来疼爱你。」
「谢谢!不必了,我不需要别人施舍的爱,何况那爱又是那么廉价,是爱过
郝小天的爱,犹如那含过别人的嘴说爱我,我不稀罕。虽然不苛求你的爱,但为
了他为了萱儿,请放心,我会尽法律义务赡养你。」
「妈妈</a>真是来赎罪的……」李萱诗急忙答道。当你一个年老之人,最怕的是,
儿女不稀罕你的爱。就像年老的父母,做了一大桌好菜,等着儿女,儿女的不想
吃、你吃吧,是最伤他们的心。
「赎罪不是嘴上说,而是用这里来赎罪」左京指了指心口。
李萱诗一阵脸烧,没敢再看左京,而是目光再次到那堆纸上。
极目望去,好像是日记</a>,有一张飘到自己跟前,瞥眼一看,左京以前的日记</a>:
x月x日,我真的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不知何时,母亲早已忘了我的生日,却
清晰的记得干儿子郝小天的生日。当我生日时,等来无数个客服短信,却也等不
来你一个祝福。
我从小一直以懂事来讨好她,却不如郝小天的一句撒波。哎,会哭的孩子有
糖吃,那一刻,我真的委屈和嫉妒。我一直压抑自己的欲望</a>,小心翼翼地去讨好
她,在别人眼中也许早已看不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母爱已经渐行渐远,也许某
一天,我会永久失去母爱。没想到,如今我却成了一个孤儿……
「这个还给你」左京从那堆纸中,抽出一本,扔到李萱诗跟前。
李萱诗收过眼神,看向那本书,非常眼熟,正是她写的日记</a>。那本日记</a>犹如
审判书一样,非常的沉重,以至于自己拿不起来她。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一阵冷风吹来,掀起日记</a>的一页页,犹如放
电影一般,把那龌龊之事,又展示给日记</a>的人看,展示她的罪恶累累。那一页,
薄薄的一层纸,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向李萱诗,痛彻心扉,痛的微张着嘴,似
乎要说些什么,似乎在吐露着心声。
李萱诗闭上了眼睛,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流泪下来,浸入嘴中,眼泪果然
是苦涩的。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错,错,错!」李萱诗虔诚的俯
下身去,忏悔自己的罪过,向已亡之人,未亡之人,深深的道歉。
李萱诗离开了左京庄园,还是到了她和左宇轩的旧房子里。每到节日,都
会前去左宇轩墓前拜祭。无论在哪里,何坤总是陪伴其左右。
李萱诗之事,暂且不表。画面转到徐琳家。徐琳儿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可把
他儿子给急坏了。徐琳在郝家沟的伤风败俗之事,也多少传到亲家耳朵里。虽然
徐琳辩驳那是捕风捉影,一再强调那是风言风语不足为信,可是对于这样的丑事,
世人往往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何况徐琳也无法自证清白。在家里,谁都对
她没有好脸色。
人言可畏,此时,刘鑫伟也早已对徐琳不耐烦了,对她也失去了兴趣。待郝
江化再次出狱之后,于是亲自去找郝江化,一顿痛打之下,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
脉,掌握的徐琳出轨的证据。来之后,铁青的脸,把一个录音笔播放给徐琳听,
把郝江化写的类似供词,摔在了徐琳脸上。在证据面前,徐琳玲珑之舌也打结了,
厚厚的脸皮再也撑不住了,不是哭,就是跪,以前那种潇洒自如今变成了落汤鸡
一般。
刘鑫伟一气之下,与徐琳离婚。徐琳净身出户,被赶出了家门。不久,刘鑫
伟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娇妻,比徐琳年轻,比徐琳漂亮。过了一年之后,徐琳
儿子终于迎来了婚姻。在她儿子结婚现场,刘鑫伟与小娇妻携手登台,而她只能
眼巴巴的,在角落里偷看者,偷看者儿媳亲切喊小继母妈妈</a>,向心婆婆行礼。她
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儿媳不认,亲家瞧不起,成了一个举目无亲之人。年
近六旬,走着走着已经到了玩不起的年龄,走着走着,害怕了失去,没有亲人陪
伴,以前的潇洒荡然不存,反而潦倒的像一个怨妇,孤苦无依。她戏弄人生,终
究被人生所戏弄。
且说,郝江化遇到车祸之后,腿被截肢,多罪并罚,又到监狱之中。待出
狱之时,已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犹如枯树皮。没人收养,只能圈养起来。左京
在父亲陵墓附近,盖了一个小草屋,将郝江化安置在那里。不过倒也不孤独,因
为有断腿的郝新民为邻,两个人旧仇新恨,仇人见面分外脸红,上演着狗咬狗的
戏。为防止恶人再次行恶,在他身上注射的病毒,郝江化真是度日如年,过
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日,郝江化坐着行乞的四轮木车,在左宇轩幕地附近溜达。看到李萱诗
来左宇轩墓前,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双臂如桨,快速的向前划,飞奔到李萱诗跟
前,拽住衣袖:「萱诗,萱诗……」
「郝……江……化!」李萱诗闻声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郝江化,语气很是
淡然。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亲昵的词,如今也变得陌生起来,好似一个机器人在
生疏的念着字。何坤见到郝江化奔来,条件反射般护着跟前。其实现在的郝江化
比十多年前初见时,惨多了,可怜多了,可是不同的时,这次已经引不起李萱诗
半点同情和怜悯。
并且那眼神中透露出更多是冷漠,好像眼前这个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让郝江化感到一种穿透心灵的失望。「快来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郝江化拽住李萱诗的裤脚,不肯撒手,满脸凄苦之情。
「我救不了你了,不管我是愿意不愿意,能还是不能,真的是救不了你。我
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何况你当年辱骂我瞎眼引狼入室,怎么今天还可怜巴
巴故伎重演吗?」李萱诗毫无表情的说道。
「我现在真的不是以前那般了。你见过毫无还击之力的『瘸腿』的狼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