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
“那……”
外面的吵嚷越发小了,她指了指外头,提醒于镜娘:“你走吧。现在走,很安全。”
“啊?”
于镜娘一愣,没想到宋飞鹞会这么说。
“若是以前,你这种吃里扒外自私自利的小人,我一定亲自把你毙了。但那是在北越,这里是南祁。”然而她向她抚掌,道出了她的缘由,每句都在骂人,“我衷心希望,如你这般的人,在南祁遍地开花,最好人人都是,那我北越的大军一举南下,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了么。”
即便不服气,于镜娘也只得认了。谁叫她晓得宋飞鹞的能为,真要较量,对方只要一根手指头,自己就死了。
“我数十个数,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一……”
“哼!”
没等到数到二,于镜娘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而一直被支到屋外的柳怀音终于能进来了。他的眼角已经不红了,但表也谈不上松快。
“大姐,你真放她走了?”他有点不满。
“那你去把她留住啊,留住她,宰了她。”
“不要,我不要做这种事,”他垂下眼帘,因听到她们方才的对话而不安,“你……刚才都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吗?”
“你想说什么?”
他支支吾吾道:“南北一统……你……”
她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小伙子,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北越的大军南下,你会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太遥远了……”
“不遥远,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这种事是吃不准的。而你现在,可是皇上。皇上是要主持大局的。”
“会死很多人吗?”他头一个问这个问题。
“打仗总会死人的。”
他瑟缩了一下。
“‘为了你们的大局,牺牲在所难免’,”他路苦笑道,“就像我师兄们那样,是吗?”
“是。”
这是个斩钉截铁的答案。显而易见,一场战事,牺牲最多的,正是千千万万如他一般的普通人。那些cāo)控大局的上头人高高在上,才不会看下面的尸骨多那么一眼。
“大姐……”他想了想,提出一个要求,“我想见一见吴全。”
……
“可恶!明明只要撑过今晚,南祁便能尽在掌握,万万想不到黄二狗那个老贼,到底是做了叛徒!”
几人逃到一条溪边,好不容易暂时摆脱追兵,可以歇歇脚,平顶翁啐了一口,为这一次的功亏一篑而万分惋惜。
“掌握南祁?异想天开。”张帮主被点住道,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住了帮主的风范。
平顶翁气不打一出来,向他骂道:“是你们只知龟缩!明明曾经北方偌大疆土唾手可得,只要武林同道团结一致一气攻入,便能一统中原。谁知就被你们拖了这许多年,如今他们军火齐备,我们反倒处处受制,只能寄希望于南北和谈再静待佳机……”
张帮主不冷不淡地提道:“杨翁啊,和谈是用庚子长炮互相瞄准着谈的么?”
“是又如何!北人有的南方也要有,现在大家都有炮了,谁怕谁!”
杨回闻言蹙起眉头:“那也不是,和谈为上,若能泾渭分明互不侵犯,才是最好不过。”
张帮主转言道:“枢墨白,你的意思呢?”
先下景,双方份已成浮云,倒成就了一次互相坦诚相待的良机。
“能用最少的牺牲换来两地长久的和平,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枢墨白道。
“和平……呵呵,如此僵局,哪能做得了长久之计。”张帮主嗤之以鼻。
“所以中原一统势在必行,”枢墨白郑重向他的阶下囚拱手,“若是张帮主肯退让成全,枢某定当为大祁的天下尽心尽力!”
“哈哈哈哈……”张帮主听罢一边长笑一边摇头,“一件事,三张嘴就是三个意见了,你们连自己人的口径都统一不了,还想一统江山?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