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跟他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她按住柳怀音的头,“不过如你的格,应该能跟他合得来。都是苏州小男人!”
柳怀音不满:“哎,你怎么这么说苏州男人……”
“唉~”马师傅跟在他们后头,长叹一声。
他的马车已处理妥当,赶了一个月的车,可算能稍稍松口气。
“你又唉什么?”柳怀音不解于他这气咋松得愁眉苦脸。
“相见恨晚啊!”马师傅猛拍大腿,“若早一年,我倒是可以介绍个好闺女,我堂客的三姑的舅妈的儿子的隔壁邻居的二姐夫,正好有个女儿,那真叫长得一个标致,跟刘大夫正好郎才女貌……”
兜了一大圈,原来是在推销亲戚……
“不用了,他现在找到对象了。”宋飞鹞一口回绝。她说的,就是方才那个姓钱的小娘鱼。
细细回想,好像刘大夫方才对待那女子的态度与对待他们确有几分不同,而无论是他看那女子时,还是那女子看他时,那一瞬间,空气里真真流转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不细品难以察觉,细品嘛,就……噫!
“所以么,遗憾啊……”马师傅又拍大腿,这时他们终于走出了巷子,他们眼睁睁看着马师傅边嘀咕边侧溜着往一旁去了。
柳怀音喊住他:“马师傅你跑哪里去啊?!”
“看我女儿去。”马师傅回头向他们笑嘻嘻道。
“看女儿?”柳怀音被他一说顿时摸不着头脑,“你几时多了个女儿?!”
这一路来,每每听到的都是他在抱怨儿子,柳怀音还想着他年纪这么大,儿子才那么小,这中年得子的心果然非同一般可没想到他竟还有个孩子啊!
“我没说过吗?”马师傅顿时露出一种对生活满足的自豪感,仿佛路上对儿子的抱怨也都当放了,“我儿女双全呐!女儿比儿子大几岁,年前嫁到苏州来的,反正接下来无事,我正好来看看她,有事叫我啊,回见!”
他们见他乐滋滋地跑了,沈兰霜不悦道:“我都不知道他有女儿……”
还是那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马师傅这个人是不错,但说到男女之事就免不了地重男轻女,而沈兰霜就最讨厌这样的人。
她自从上回如月堂一事后,就越发对男女不被同等对待的事越发敏感,柳怀音察觉了这一点也知道那是为什么,听说她是最先发现檀宫底下所埋尸体的人之一。亲经历那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柳怀音想象不出来,他也不敢想。
所以他决定缓和下气氛,让沈兰霜转移一下注意力。
“要不,我们去玄妙观前面的那条观前街逛逛吧?那条街出名地闹!我记得小时候……”他指着前方,但说着说着,手指僵在半空,笑容也有所凝滞,“虽然我是苏州人,但我其实一直住在山上,城里都没来过几回……”
师娘最喜欢的那家香囊店就在观前街上;每年冬至他们都要喝桂花酒,师傅就会下山到城里打个好几坛。他总是说观前街上哪家老字号的冬酿酒最正宗,买酒回来时还总会顺便给师娘带一个桂花香囊。
冬酿酒又称桂花酿,也是一股桂花香。冬至前后的玉辰山庄就飘满甜甜的桂花味,这是师娘最喜欢的花、最喜欢的气味。
然而现在都快过年了,早就过了喝冬酿酒的时节……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忽然,与他的心事不谋而合,宋飞鹞随口提议,“我们去买点桂花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