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音插嘴:“这些都不能评定一个人,又该如何真正评定一个人呢?”
宋飞鹞并未回答,她挑了挑一侧眉毛:“其实,人常常会为了正义的目的而行错误的事……那最终的结果,到底是正义还是非正义的呢?”
话音刚落,就在街的那头,传来一阵动。
有人大喊:“不好啦!死人啦!不好啦!快让开!”
于是便有两人抬着担架往江山听雨楼飞奔而去,他们经过宋飞鹞眼前之时,沈兰霜不捂住口那躺在担架上毫无生气的人,不正是那早上还活生生的王德发么?
“正义往往不是正确,更常与正直无关。”
她听得宋飞鹞喃喃,但扭头去看时,后者又好似什么都没说,神漠然地领着他们继续前往江山听雨楼。
……
书生王死了。死在回去找家人的途中,被一枚三尖镖正中后背,破心而出,他是当场毙命的。
沈兰霜坐得笔直,紧攥膝盖上的裙布,心神不宁地听枢墨白安排王德发的后事。
“将他家人接来杭州,恐怕目标更大,反倒更不安全……”
“我已安排人手,去他家保护,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为今之计,只有找出潜伏在城中的谳教教众……在事态扩大之前一一格杀,或许,就无人再去找他家人的麻烦了。”
终于,有人打断。那钟胖子道:“只是或许?”
“钟兄,鄙人惭愧,终究是凡胎之躯,算不到真正的神机,”枢墨白向他拱手,“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关城门,杭州城内暂时不准进出。所以,诸位前辈也得在杭州再留一阵,请诸位见谅。”
那几个老的便抬手表示理解。虽是小小一件命案,但牵连兹事体大,他们也不能不理解。只是他们一个个好似事不关己的态度,该闭目养神的依旧闭目养神,王德发之死犹如被抛入水中的鱼饵,目的达成,死也就死了。
在场之人中,唯有沈兰霜气愤难平:“我真不明白,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只是写了本书,谳教就要对他下狠手……”
“写的是他们的教主,能不得罪他们教众么,”董含歪着脑袋,嘲讽道,“宋女侠,这可都是你的主意!”
宋飞鹞自是气定神闲:“对啊,这不就把谳教引来了吗?吴教主果然沉不住气,我大功告成。”
梁掌门骂道:“你大功告成什么!人已经死了,凶手在哪里毫无头绪,死了白死,无辜送了一条命!你难道不是该惭愧吗?”
“诸位安静,”枢墨白及时中止了他们的争吵,“鄙人保证,王先生之牺牲,绝不会毫无价值。他虽死,但线索已留下。”
他令严从昔奉上一托盘,向众人示意:“对方为了掩藏份,因此未用常使的兵器,而是用了这个……”
只见盘中一枚铁片,三角尖尖,尚带血污。
“王先生,正是死于此镖,凶器在此,这便是凶手留给我们的线索啊!”
话毕,环视周遭,又是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