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事危险,我也有私心,怕连累我爹,而且……”他郁郁道,“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沈兰霜想了想,给他寻他台阶下,“不就是你兄长……那个嘛!你放心,我家镇上那谁谁也是,大家人尽皆知,这又不算什么……”
“这只是一方面,”宝金犹豫了好一阵,终于痛下决心,“我兄长他……还服食毒药!”
他所说的毒,自然正是外面戏台下卖过的那种毒。这大大出乎了沈兰霜的意料。
“啊……怎会……”
“是曹却害他的!”宝金恨恨道,“他不安好心,所有与他结交的人,都服食了那种毒,包括秦老板等……他这么做,就为控制人心!”
酉常情听罢笑道:“啊哈,没有把柄,就制造把柄,然而曹却贩卖的毒与盐帮其他分舵贩卖的还有所不同,只要食过一口,便再无法戒掉,不然轻则伤身,重则身亡……毒药把控在他手中,如此一来,他所求的人便成了求他的人。高明,真是高明!”
沈兰霜不理她,不禁再问宝金:“这毒这么险恶,曹却是如何研制的?”
“他自然找了人帮他。”
“是谁?”
“是……”宝金艰难地开口,“我大哥本人!”
“呃……”
“我……不想说我大哥的坏话……他一直很疼我,原是个好人。但他自视甚高,总想证明给父亲看他不在他之下。大哥过于急功近利了。”
众人不语,唯有听他缓缓诉说缘由。
“他参与了曹却的生意,知道不少秘密。半年前,他跟我说,他又给曹却研制了一种新毒,但是曹却对他越发冷漠,恐怕有不妙。那次武林大会,原本他是想就此躲去江南,不再回来的。”他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即便躲出去了也无用,最后还是会死的。还不如不离开家乡的好。”
“真无聊,又是恩啊怨的,”酉常情扶着脑门大感头痛,“你们要当捕快,姐姐我可不愿掺和这类破事。”
柳怀音见状立刻劝她:“姐姐,那要不你先离开吧?”
“哟,她不在你就学乖了?”她点了点柳怀音的额头,“算了吧,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大不了事后问她多要银两,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柳怀音闻言不禁唏嘘:看来,大姐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那边厢,酉长情亲昵地揽过宝金的肩头:“弟弟,说吧,你要找的东西藏在哪里?”
“在他们账房,”宝金道,“而账房,就在那戏楼后的天外天……”
“那该如何前往呢?”
“我大哥说过,从后门入,经长廊,走到将近尽头,向鲤鱼问路。”
“鲤鱼?”
他们现下正在长廊将尽未尽处,可是这长廊里空空荡荡,只摆了几个花盆,哪儿来的鲤鱼呢?
今日没有宴席,长廊里没有点灯,四处乌漆嘛黑,只有酉长情吹亮的一个火折子发出一点微光。她拿着四处照了照,终发现了玄机。
“你们看,这不就是鲤鱼么?”
众人循她所言看去,见几面墙上皆绘有壁画,画的是鱼戏莲叶间,群鱼嬉戏,几百尾小草鱼正是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几条大鲤鱼。
沈兰霜数了数,鲤鱼有十条之多。“鲤鱼那么多,那接下来该怎么问路呢?”她道。
于是,三人齐刷刷盯着酉常情,颇有请前辈解难答疑之意。
“这嘛……”
酉常情暗道不好:她自问不是会解谜的料,这种事还是子轻舟最为驾轻就熟——可她又不愿在一群小孩子面前失了面子,正想随便胡诌一番搪塞过去,长廊里撩过一阵阴风,火折子熄灭了。
“鬼呀!”柳怀音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