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她背过身,不语。
“四年前,北方发生若干大事,其中以一名西北女将为最。姑娘当时或身处北方,不知是否有所耳闻?”
“……”
“她单枪匹马,一个月内横扫塞外,凭一己之力扫平居罗三十六国……”
她紧攥右拳。
“其后发动兵变,斩杀当时西北督军,又控制西北要塞,几乎要与北越朝廷分庭抗礼,后来……”
耳鸣,一阵一阵袭来,她在他的诉说中却渐渐听不清了。
往事被一一翻出。
……
“当年参军大家都发过誓要有难同当!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夜千总,这里所有人的遗言都记在你的身上,唯有你不会死,也不能死!”
“终究只是个小姑娘……送命的事情还是男人去做吧!”
“大丈夫为国捐躯,百死无悔!”
“兄弟们,出去跟居罗人拼了!”
“北越万岁!”
……
右拳倏然伸展,一掌拍向石桌。她力道有所克制,石桌上只留下五个指印。
枢墨白停下话头:“宋姑娘?”
“枢先生若无事,本人便暂且告退了!”她随即大呼,“柳怀音!”
远处便传来那小子的一路小跑,柳怀音呼一声:“来了!”
“你跟他去吃酒席,”她指着枢墨白向柳怀音道,“我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啊?!”柳怀音看看枢墨白,再看看宋飞鹞,眼珠子一转,“大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有沈府经历在前,他可不想被灌醉第二次!
枢墨白只得退避:“好吧,我会吩咐厨房送上酒菜。宋姑娘,我们择时再聊,请。”只是转身时微微叹息,颇有惋惜之意。
柳怀音抬起头,奇怪地问她道:“大姐,他和你说了什么,你这么生气?”
她闭上眼:“与他……无关。”
……
“d我不是什么小姑娘!我是你们上司!现在命令你们给我回来!我是不死之身!你们去送什么死!给我回来,回来啊——!”
……
当年无人回应的怒吼,萦绕于她耳畔四年之久,至今未绝,记忆犹新!
啊,刘弦安说得对: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她的心药在哪里呢?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若这是旧伤,那就令之留那么一道随时可以撕开的疤痕,从此横亘在心上——她答应过他们的,一千五百一十六个名字、一千五百一十六条魂魄,她将永世不忘!
她深吸口气,似乎真的将所有的情绪重新平复下去了。
“小伙子,你等会儿吃完便睡,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
深夜,天下第一同盟会。
桌面的火光晃了晃,这一截蜡烛又要燃尽了。
戌时近末,亥时将至。枢墨白批阅完最后一件公案,正要吹熄灯火,想了想又停下。他转身从书柜中取出一轴画卷,摊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