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哲学。

关于仿生人，关于生命，关于程序和爱。

他没有办法体会到仿生人的爱……人类的爱情基于激素，仿生人基于什么呢？bug吗？

总之，门开了，康纳走了，杨黎一个人在这里。

……也许没办法再见到康纳了。

他翻遍了历史书，这样感情充沛的ai根本没有在他的世界中出现过。

即使是他能出去……也再也见不到了。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

……也许，只是也许。

杨黎应该留下康纳的。

那会是怎样的？

他有永久维持仿生人机能所需要的一切，杨黎也许有可能……和康纳在这屋子里呆到永久。

然而事实又是这样，门开了三天后，一切消失不见，只剩下紧关的门。

杨黎凝视着那扇门，走着神，很久。

——像是慢动作一样。

那扇门鼓起，破裂，一个人影冲破它，直接摔进了里屋。

又一个破门而入的家伙。

幽灵看着结界另一边的……战场？废墟？逐渐消失，想要起身看看他的新客人——

然后看到了一个勉强带着点人形的，和木板碎片混合起来的……东西？

“【哔——】”

一句脏话传进耳朵里。

听声音中气十足，客人似乎还活得好好的。

很难说正常人伤成这样还能不能活。

杨黎甚至听到了叮的一声响，显示他的医学技能升级了——因为看到了外露的内脏？

哦，原来实物的肠子是这样的。

“你好，我叫艾兰。”

“这他妈是哪？剧本上没写这一段！”

“……啊？”

“莫非哥穿越了？”他露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两只手捂着脸颊然后张大嘴的那种，可以cos呐喊——“嘿小子，你家编剧呢？他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编剧。”

“什么？难道你是小说人物吗？还是哥终于跨过第四面墙了？因为要是这样的话哥就要去屠杀编辑部了——艹他妈的漫威，我的瓦妮莎……怎么不在漫画里安排这一段？结果全让瑞安那混账享受到了……虽然他的屁股也一顶一性感，哥都【哔——】了。”

幽灵：……昂？

有，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怎么还在这？”新客人把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塞，居然直接站起来了，“你是任务委托人？还是什么含冤死球的怨灵什么的？”

他从背拔出了双刀，“当然，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什么好搞的货色，有本事就干啊，哥不害怕的。”

说着说着——这个浑身红色疑似变态的家伙，摆出了内八字，双手的姿势像是怀春少女捧脸一样，然后发出了尖叫，“——鬼啊！！”

手里还拿着刀。

老年人一样慢半拍的幽灵有点……不，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神奇的语速。

可以逼疯字幕组的话痨机关枪一样说了半天，居然一猫腰藏到沙发后面去了——他只露出了小半张脸，面罩上有点猥琐的小眼睛眨了眨，由于和沙发套微妙的顺色，如果不看脸颊两边支出来的长刀刃的话，他藏得还不错。

“……韦德·威尔逊先生？”

“嗯。啥？哥是不会出去的。你的沙发能给人一种无以伦比的安全感，鉴于这里是屋子里离你最远的地方。”

“我是无害的。”

“没错，你要是有能耐就不会被人变成幽灵了是吧？”韦德，aka死侍，有点焦躁的按着腰带上的传送装置——用肩膀顶着那两把剑，幽灵大概就看不到他的动作了？然而，非常不幸又理所当然，他的传送装置失效了。

“哦，可怜的小二*，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每次编辑需要我留在这里的时候都拿你坏了说事……所以你他妈就不能不听话一回？日！e on！”

他死命戳着自己的腰带。

一抬头——几乎和幽灵脸贴着脸。

幽灵半透明的瞳孔看着死侍，死侍戳着腰带的手也慢了半拍——他下意识离得远了点好把距离拉开，肩膀顶着的那两把刀一下子掉了下来，直接砸到了他脚面上——一边一个，还挺对称。

“【哔】！【哔——】！”

捧着脚跳了两步，直接在沙发上落座，死侍瞄了瞄一旁安静的幽灵，从大腿上新拔出一柄短刀，用刀柄戳了戳幽灵。

意料之外？手感好像是实体，刀柄的确戳到了什么东西。

“你这是什么特效？”反正也逃不了，死侍从背后（？）掏了把枪出来，“看着像是幽灵却又有实体……站着别动啊，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试试枪能不能干掉你——”

幽灵吸了口气，“韦德·威尔逊先生——”

“韦德，或者漫威最帅人气最高宇宙无敌第一强超级雇佣兵死侍爸爸，你挑一个喜欢的。”

“韦德，”幽灵缓声呼唤，“要来点水吗？”

＃

“谁知道你会不会往水里加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料——”韦德接过黄金杯不撒手了，“再来一个！只要杯子就够了。”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说是这样，感觉上却像是往下巴上倒了一杯水，鬼知道他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