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月去丢种,和她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意外的发现,这个大房的大少奶奶还真是有能耐啊,居然敢直接找二爷爷。
而且,好像她对兰氏的四个小孤儿也很关照的。
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心软,一心软全完蛋。
大房这口稀饭还没有吹冷呢,她居然想去管那四个小孩。
“说不上管,就是见他们挺可怜的。”马如月如实说道:“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幸好在族中拿饭,若不然就得饿死了。”
“是啊,还真是多谢你们大房的大老爷啊。”九婶点头道:“若不是置办下这些田产,没有爹娘就算有土地也士不下来,也会饿饭的。”
就这样和饿饭也没两样。
关键是这四个孩子还没人管。
自从兰氏出事后,马如月对身边的人都多了一个小心。
小心观察,重点防范,身边的人还真是鱼龙混杂啊,谁好谁坏都看不清楚啊。
就如这个九婶来说,看着就是一个好的,和兰氏差不多的实在。
自己丢种子,她丢草灰。
这草灰是在三伏天的时候由族中的人集体出动,将路上田边土角的草铲干净,晒干,烧了,然后用粪将灰培成一堆,到秋天种小春的时候就挑到土里,一抓一大把,一窝丢一把,上面再浇点清粪水就行了。
丢草灰其实是一个脏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手上抓的是什么。
因为马如月是大房的少奶奶,身份不多,特殊照顾,九婶和她搭档就说了让她依然丢种子,自己丢草灰。
丢种子倘不用弯腰,这丢草灰更不用了。
但是让马如月好奇的是,九婶时不时的就会弯腰去地里扒拉一下草灰,生怕没有盖着种子。
感觉还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
多看几次后,马如月心如明镜了。
原来种子问题其实挺多的。
别看她这会儿丢的种子都是按要求来的,每一窝葫豆都是两颗,但是,等这葫豆发芽长出来的时候就会发觉很多窝子里只长出来一个。
因为九婶在丢灰的时候就给做了手脚。
所以说啊,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了。
丢下去的是灰,捡起来的是葫豆,胡乱的在身前的灰里塞一下,将葫豆藏在里面,回头要挑灰的时候就将葫豆往草里丢。
估计着,也要趁夜色行动了。
马如月摇头不已,说是好政策,结果却搞成今天的样子,简直有逼良为娼的意味。
她算过帐了,六百亩田地,jiāng shi族人一共有四百多人,就算是按人均分摊下来一人也是一亩多了。
早些年江昆安还在,有功名的知府大人,也不用交捐税,地里收起来的就是纯收入。
最差的庄稼,按亩产四百斤粮来算,春秋两季,再怎么也不至于饿着人。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全是因为所谓的族规被人篡改。
她深深的相信,江昆安的初衷是想要族人过上好日子,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她才穿来几天啊,族中就买了两次肉了。
而今眼目下,却是有人吃肉,有人连汤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