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宋玉卿可是临清第一大商户,还是郑家山五商临海分会的会长,势力非寻常商户可比,即便是在临清州排的上号的张家也不值得宋玉卿如此礼遇。
而只有范在深值得宋玉卿礼遇,因为他背后是整个大晋商范家,控制着关外走私大部分贸易的张家,而且背后还是鞑子皇帝黄台吉。
张营泰和张恒已经忽略了陆远等人,自觉地站在了范在深两旁,准备趁着宋玉卿与范在深见礼的时候,也在一旁增进一下关系。
“哥儿,宋先生居然亲自出来接您,看得出来,他很看重我们家的春风布!”
费叔这时候说了一句。
陆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张恒倒是听见了费叔的话,嗤笑了起来,看着陆远说道:“陆远,你这管家可真有意思,还死鸭子嘴硬的装。”
张营泰也看了陆远一眼,不由得问着张恒:“什么春风布?”
张恒回道:“他们陆家出的一种新棉布,近来卖得挺好。”
“再好的棉布有江南上等松江布好?这些寻常商家,略微有点好货,就自以为可以叱咤风云,却不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防备着被人夺去生利的好货,却一味张扬,没有什么长远的眼光,注定做不大!”
范在深俨然以一副成功大商户的口吻说教了起来。
“范先生所言极是,张某也后悔当初该和你一样在张家口做口外的生意,还是你们范家有远见,知道建奴会从赫图阿拉崛起!这么早就投靠了过去。”
张营泰附和着范在深说道。
范在深一直以自己范家押对宝而为满清卖命做买办为荣,故也继续得意地说道:“所以做生意就不能只看着眼前,自以为是,不瞒你说,我们范家早在萨尔浒以后就看出了这建奴将来可能会占了这天下。”
大明的文字狱没有那么重,所以这范在深口嗨起来也没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而陆远这里听了只是心里暗笑起来,心想原来卖国求荣是有远见的行为,这要是真让满清夺了天下,只怕更要说自己是顺应天命,弃暗投明了吧。
这时候。
宋玉卿已经走了过来。
范在深忙走了过来,还拱起了手。
张营泰与张恒父子也跟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宋先生,您怎么亲自出来啦?”
陆远倒是原地未动,表情淡然,任由秋风吹拂着他的长发。
但宋玉卿忽视了张营泰和张恒父子,虽然他认识张营泰和张恒父子,知道这张家是临清州有名的大商户,但他也没必要过分重视。
而范在深也被他忽视了,因为宋玉卿不认识范在深,至于范在深的士子打扮,更让他不足为意,毕竟他也是有功名的人,也见过不少官僚士子,也没有真的畏惧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
宋玉卿出来是因为陆远,他一看见陆远就忙跑了出来,一来到陆远这里,就忙拱手笑道:“陆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快快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