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孩，苟霍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微微的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泛着惊骇。

“怎么可能……学习的快乐……不对……我不是讨厌学习吗……”

就在苟霍神色混乱的轻声低喃之际，那被紧紧锁住的房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苟霍……苟霍？……别生气了，等你过了这一次期末妈妈就给你买好吗？”

这温柔而娴熟的声音令苟霍原本便混乱的心忽然一紧，就像是被人攥住了般让他猛然转过头看向那紧紧闭合的黄色木门。

“妈……妈！？”

“才不要嘞！别烦我了，我还要学习！”

小孩有些不耐烦的稚嫩声音盖过了苟霍的低喃，让门后的声音一滞，许久之后才再次听到门后再次传来了这泛着关怀的温柔声音，“好好好……不过别学得太过火了。多出来玩一会吧。不然，睡在书桌前的话会着凉的。”

“才不要嘞！”

在小孩吐着舌头厌烦的拒绝声中，门后传来了一声无奈的轻笑，在轻轻敲了两下门后才听见这个脚步渐渐远去。

“烦人的老太婆！”

小孩的吐槽声再次响起，只是，在他将目光转向自己身前的那本练习册后，闪烁着亮光的双眸让他再次沉寂在这个知识的海洋之中。

苟霍怔怔的听着门前离去的脚步，又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这个沉寂在练习册中的小孩，脸上泛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我的童年……不可能的，我是被迫的在学习。怎么可能会主动地爱上学习甚至于……妈妈她怎么可能这么温柔……怎么可能……”

苟霍摇头，轻声低喃，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话语中充斥着不可能。

只是，一直坐在小孩桌子上静静的看着这段故事和苟霍的苟且慢慢的走到了苟霍的身边，将手抬起，在苟霍那怔愣的眼神之中放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真的不可能吗？”苟且的语气缓慢却沉重，仿佛一记记重锤缓缓的敲击在苟霍的心灵，”若是不可能的话，为什么你会哭呢？“

“哭？”看着苟且手指上那圆润的水珠，苟霍愣愣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低头疑惑的摸索，“诶，怎么会……我怎么会哭！？”

苟且轻轻耸肩，从苟霍的身前离开，转身来到了这个小男孩的桌边，俯下身子看着上面对于如今的苟且而言就像是1+1=2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缓缓说道：“为什么会哭？谁知道呢？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底你是不是天使，我是不是恶魔，谁又有所定义呢？”

伸出手，在这个泛着卡通色彩的书桌之上拿起了另一根笔，苟且从一边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轻轻地笔画写了一个字。

“这是什么字？”

举起手中的白纸，苟且向身前依旧有些迷茫的苟霍问道。

始终不知为何眼角落泪的苟霍抬起头看着身前的这张白纸，轻声回应：“真。”

苟且微微一笑，眼眉轻挑，“那如果我对你说这是‘假’字呢？”

“怎么……”

只是，苟霍的话刚出口却又被其咽下。

“是啊，怎么可能？”苟且摇头，在手中的白纸上又写了一个假字，”那么，怎么不可能呢？“

“若是我在你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对你说这是个‘假’字，而且，世界之上没有任何人纠正你的错误，那么，这个‘假’字会不会就变成了你的‘真’字呢？”

在苟且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之中，苟霍慢慢的垂下头。

“所以，你还不够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