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去。”沂南再一次拦住了雪瑾，“这个小孩是妖怪。”

明明看着就是个普通小孩。雪瑾心下疑惑。再说了，在这妖界，大家不都是妖怪吗？

不过，听沂南这么说，她连忙见缝插针，“惊慌失措”地躲到了沂南身后，娇羞地说到，“怎么办？人家好怕！”

逮着机会就不能放过，这是雪瑾一贯的作风。她揪住沂南的衣服，顺势往他后背上靠了靠。

嗯嗯，不错不错，这美男子身上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呢！雪瑾皱起鼻头使劲嗅了嗅。

沂南被雪瑾这么一闹腾，多少有点不自在。他向后扭头，礼貌而疏离地说到，“姑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这时，小孩突然咧开嘴一笑，两只脚腾地离开地面，直直地朝着沂南和雪瑾这边冲过来了。他的嘴里，锋利的牙齿明晃晃地闪着寒光。

“哎呀呀，快呀！”雪瑾趁机把沂南抓得更紧了，“这个小孩真的是妖怪，快把它抓起来呀！”

哼，让她离远点？她偏要靠近点！她又没把他怎么着！

沂南见劝说无效，也就不跟雪瑾计较了。小孩见有机可乘，张大嘴巴对准沂南的胳膊就要咬下去。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小孩锋利的獠牙全部脱落，只剩下红艳艳的牙床。

“妈妈！”小孩扁着皱巴巴的嘴，撒腿就想跑。

“妖怪，哪里跑？”沂南表情瞬间变得犀利，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场，似乎要大开杀戒的样子。他取下腰间的布袋，脚尖轻点地面，快速地飞向了小孩，不由分说地把袋子笼向小孩。

“妈……”小孩的呼喊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沂南装进了袋子。

袋子不断抖动着，里面传来小孩惊恐的呼叫，“妈妈，救我呀！妈妈！”

“那个……”雪瑾试探性地说到，“这个小孩，看起来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妖怪啊。更何况，他的牙齿全被敲掉了，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坏事了。你能不能，放了他？”

此时的沂南已经恢复了温和的样子，他把袋子的封口收紧，又别回了腰间，“姑娘，妖怪就是妖怪，不能对它们有多余的同情心。”

“可是……”雪瑾看着抖动的袋子，还想替小孩争取一下。

“别说话。”沂南的表情变得严肃。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四下里已经一片寂静。刚刚还稀稀拉拉有一些过往的行人，此刻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了。只有凝固紧张的空气，在夜色中缓慢地流淌。

慢慢地，从远处飘来一团黑雾，那雾越来越浓。随着黑雾的变浓，声音也变得喧闹起来，像是翻涌的浪潮，又想起携裹着尘土的飓风。

“过来吧……过来……”

从黑雾里，伸出无数双手，摇摆着向外扒拉着。

原本寂静无人的路面，从各个方向冒出了很多人，全都目光空洞地，朝着黑雾的方向过去了。他们的嘴里无意识地哼唧着，像在梦游一样。很快，他们都走进了黑雾里，那雾随即变得更加厚重浓烈。

那雾移动着，来到雪瑾身旁。黑色的烟气直扑雪瑾的口鼻，让她顿时有点头晕脑胀，加之从黑雾里伸出的手，不断地在她面前晃荡，甚至不断地扒拉抓拿她。她昏昏沉沉地，倒霉催的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幸好，沂南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掌击退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