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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一个委托
半尺的距离究竟算是长还是短
对于执剑偷袭者来说,这个距离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他自信的认为,天下间绝没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避开这一剑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狞笑,等待着对方的热血染红自己的剑锋
任中杰没有闪避,他亦已无法闪避。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中指扣在么指下,奋力向外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百炼" >钢的短剑竟断成了两截
偷袭者一呆,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任中杰的另一只手已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门,把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两位的酒太猛,女人也太烈了」任中杰冷然凝视着黑白无常,淡淡道:「酒色伤身这个道理在下虽然早已知道,却想不到是如此厉害的伤法」
白无常缓声道:「豪饮最劲的美酒,驯服最烈的女人,岂非正是人生两大快事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
「可惜这两件事,我生平已经做得太多了」任中杰叹息着,缓缓地站直了雄躯,身前的女子立刻软绵绵的俯身摔倒,她竟已被不知不觉的点中了" >道,彻底丧失了「夹住」对手的能力。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目中都有骇然之色,他们竟都没看见任中杰是几时出手点" >的。
任中杰的目光却在打量地上的偷袭者。这人身材极为瘦小,颧骨高凸的脸上长着块丑恶的" >瘤,双眼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那副模样,就像一只瞪着猫儿的硕鼠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任中杰忽然道:「你也许正在想,如果刚才手上握的是一柄长剑,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对吗」
偷袭者咬着牙,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已不能开口说话,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 >本无暇旁顾,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
任中杰讥讽的道:「但你要是真的握着太长的剑,就没法子躲进酒坛里了,又怎能有机会向我偷袭可见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优势的出现往往是以另一个优势的丧失为代价的。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堂堂的「怒剑神鼠」竟会不明白」
屋里的人全都一震。白无常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任中杰指着满脸讶容的偷袭者," >有成竹的道:「神风帮的六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怎会认不出来」他顿了顿,目光如利箭般" >在黑白无常的面具上,冷冷的又道:「想来两位也是神风帮中的大头目了,不知和在下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
黑无常猛地推开身下仍在欢声浪啼的姬女,声如焦雷的喝道:「这个问题你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宣花斧,一个箭步窜到了任中杰的身前,迎面一板斧劈了过去。他的出手简单而迅捷,什么架子都没有摆,什么后着都没有留,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这一劈中。
任中杰身形一闪,退到了一丈开外,苦笑道:「今天我打了两次架,两次都没办法穿上衣服日后要是传到江湖上,别人说不定以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那可就糟透了」
白无常冷笑道:「任公子不必担心,等你死了之后,本帮自会替你换上体面的寿衣」说话间,他已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单刀,手腕一抖,刀锋化成了漫天飞影,每一招都沈稳刚健、" >妙雄奇,显然在刀法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
任中杰目光烁烁,沈声道:「原来是神风帮的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和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哈哈哈两位几时变成了阎王座下的鬼脸无常了」他一边出言嘲笑,一边展开轻功在刀斧夹攻中穿" >来去,竟似毫不费力。
三人拆了十余招,一时未分胜负。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旁边观看的侍芸忽地抢上前来,惶声道:「别打啦求求你们别打啦我有话要说」
黑无常恶狠狠的盯着她,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怒骂道:「贱人竟敢作出吃里爬外的勾当看老子不宰了你」他似乎越说越气,突然反手一斧斜劈。侍芸大声惊叫,急缩颈躲避时,头上的珠花已被削落。她吓得双膝一颤,整个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竟恰好倒在任中杰的身上。
白无常立刻侧身翻腕,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与此同时,黑无常的斧子也已扫回了原来的区域,在任中杰的身周布下了一片光幕。这二人的配合虽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默契,已足够令任何一个对手心惊胆战、疲于应付。
眼看一斧一刀已经近在咫尺,任中杰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竟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将她凌空举了起来,用她的身子去阻挡劈落的兵刃
黑白无常吃了一惊,急忙不约而同的撤力挫势,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刀斧收势不及,猛地撞在了一起,砸出了几点火星。然后二人同时觉得肋下一麻,已被点中了" >道。
「两位的寿衣在下只怕是无缘拜领了」任中杰随手将侍芸放下,微笑道:「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穿戴吧,或许更加合身些」
黑无常瞑目不答,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白无常却嘿嘿冷笑道:「久闻任中杰" >好女色,为人最是怜香惜玉,谁知竟会如此对待同赴危难的女伴,当真令人齿冷」
听了这句话,侍芸拧转娇躯,幽怨而愤恨的怒瞪着任中杰,双眼中似有点点泪珠在滚动,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冲了过来,泣道:「你你的心真狠,我全心全意的帮你,但你却却」
任中杰凝视着她,淡淡道:「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帮我么」
侍芸气得酥" >颤动,蓦地扬起纤掌朝他面上掴去。任中杰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她就痛得叫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流下。
「你简直不是个人」她挣扎着抽泣道:「你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大流氓、大坏蛋」
任中杰面色一沉,冷笑着把她的掌心翻转到上方。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下,白皙秀美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 >青渗渗的尖针
侍芸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目中" >出异样的光彩。良久以后,她慢慢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原来你早已发觉了」
任中杰冷然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个就是我了」
侍芸擦了擦泪水,忽然浅颦微笑。她的笑就仿佛是滋润大地的春风,娇艳中又带着一丝清新。她瞟着任中杰,嫣然道:「但我却想不通,你究竟是如何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