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后悔了。
说不出是什么口味,太难吃,好像黏在了嗓子眼,陈仰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嘴里竟然还隐隐有那味道,直击天灵盖。
吃到屎应该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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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陈仰是被疼醒的,胃里有股灼烧感,越想忍越受不住,他冷汗涔涔的爬起床穿好衣服,捞了背包前往医院。
巷子里湿哒哒的,光线昏暗。青石板被雨水冲洗过,很滑,陈仰边走边摸口带,没手机,忘带了,他不想摔倒,只好放慢脚步,手压在胃部,勾着腰背靠墙走。
刚出巷子,陈仰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里下来一个少年,很高,拄着双拐,右腿修长,左腿屈着。
离近了,陈仰闻到少年黑色运动衣上面有药水味。好像刚从医院回来。
陈仰胃疼的厉害,想上那辆出租车,他匆匆加快脚步,边走边招手,让司机师傅等一下。
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陈仰没留神,肩膀跟他撞到了一起。
那股蓬勃的力感透过衣物传来,陈仰半边身子一麻,脚步顿了一拍,接着突感一阵晕眩,他的意识在一瞬的模糊后恢复清醒,入眼便不再是暗夜里的街巷。
他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深海。
这里是码头?!
陈仰机械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大海还在视野里浮沉,他呆呆睁大眼,满身冷汗被海风一吹,从头凉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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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个腿不行的?”
后方倏地传来惊讶的声音,陈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回头。
斜阳里有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穿一身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手插在兜里,背着一个同色包,气质干练。
男人旁边还有四人,也都在往他这看。
这五人是三男两女,除了那个冲锋衣男人,还有个高挑女人也像他一样冷静。
其余三个脸上布满心理防线垮塌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无法形容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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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陈仰没办法静下心来观察那几个陌生人的表情,他的耳边嗡嗡响,好多问题在他脑海飘飞,冷不防跳出来一个爆炸点。
刚才那个冲锋衣男人说,来了个腿不行的,不是他,他的腿没问题。
陈仰猛地看向旁边,一下怔住。
少年两条胳膊搭在拐杖上面,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被撞过的肩部毛孔张开,陈仰攥了攥僵硬的手指,嗓子眼干涩:“你……是你……你怎么也……我们是一起……”
喉咙深处泛出来的全是慌乱,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少年似是没在意陈仰说什么,他一言不发的扫视码头四周,栗色额发扫着眉骨,面部轮廓露出来,被余晖描摹着,线条清晰分明,堪比中古画卷。
周围寂静无声。
很不合时宜的,阅男无数的高挑女人林月晃了一下眼,小公主周晓晓直接看痴了,就连几个男的都稍微弯了那么一两秒。
不过也仅限于惊艳的观赏。
很现实的问题,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大家都是慌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自身难保,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一个不能正常走路,跑都跑不起来的病患,长得再帅,到了这儿,那也是个累赘,会害死自己,害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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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出一大片橘红,美不胜的自然风光里,海风阵阵,恐惧在腥湿的空气里发酵。
陈仰问到了一些信息,除了他跟拄拐少年,另外五人也是从各个地方过来的,一样的突然。以冲锋衣男人张延为首,他们分别是林月,周晓晓,赵元,黄青。
张延跟林月都是第二次进来,所谓的老人,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实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或者是其他的未知世界,他们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下次又是新的任务,诅咒一般,能不能彻底摆脱都不清楚。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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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是一行人里年纪最大的,成熟可靠,又是老人,不出意外的成了主心骨。
“既然我们出现在码头,肯定是要上船。”张延示意他们看停靠在不远处的那艘船,“其他的去了船上再说。”
刚说完,那船里就出来一个矮瘦中年人,满脸不耐烦的咆哮:“都他妈磨蹭什么呢,上来啊!快点上来!船要开了,都快点!快点快点!”
这一幕让众人吓一大跳,中年人在他们眼里无异于是地府索命鬼。
张延吐口气:“上吧。”他扫扫面露犹豫的新人们,“如果不上,那就是任务直接失败。”
一旁已经往船停靠方向走的林月回过头,冲又要哭的周晓晓呵呵笑了两声:“会死的哦。”
平地一声雷,所有人都惊慌上船!
陈仰走在最后,看着少年拄拐慢慢前行,大概是一起进来的,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秒肩还挨着,心理上就不知不觉自动把他归为同伴,比其他人要亲近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