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小腿还在洞外,薛远忱歇了好一会才又带着愿枝向里爬了爬。
处境安全了,愿枝才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凑近一看,惊叫出声。
“二爷...您的..右....”一句话说不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出。
薛远忱右手血肉模糊,身上大大小小的划伤不计其数,胳膊上被枯枝戳出了个洞,正涓涓流血,右侧玄衣被洇湿大半。
薛远忱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力竭到不想说话,但还是出声安慰她:
“无碍,最多子时,仲云就能找到这里。”
愿枝听见他闭眼吐字都是气声,不敢再引他讲话。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歇着别说话了,我看着。”
薛远忱鼻腔里发出了个单音,太阳穴突突的跳,脑子昏昏沉沉,思维却依旧清晰。
那贼子必是在驿站之时就混进了车队,结合驿站跑堂的刻意诱导,定是看愿枝被心看护着,以为是什么娇小姐绑作肉票。
为什么会追过来呢,大约是对她有愧吧。
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婢子,追来救她都是仁至义尽。
掉下去了,命人风光大葬,抚慰家人,已是给她极大的脸面。
若是知道要有这一遭,他无论如何不会救她。
可那时就是什么都没考虑便出手了,没有缘由的拼力救她。
明明攀岩时扔下她,他自己必然能自救。
当时他怎么想的?
“救都救了,便不让她死了。”
这究竟是不是借口,他已然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