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问一问严攀就知道了,我失忆的时候他都在,他请了一位姓臧的军医为我诊治,我才渐渐想了起来。那段日子……”夏淮停住,竟然暗自失笑。
那应该是段纯粹的日子,徐环想道。
“那你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
答案昭然若揭,夏淮坚定答道:“我要复仇,拿回属于我的皇位。”
“严攀知道吗?”徐环不甘心的问道。
“知道,而且他答应帮我。”
徐环沉默了,这些日子她的认知一直在被一点点的颠覆,君子如竹的夏恂原来是个真小人,而简单纯真的严攀或许是个切开黑?
她很难说服自己严攀这么多年留夏淮是毫无目的的,她并不生气,只是心中有些复杂。
“你将这些话说给我,是对我有所求吗?”她直直的望向夏淮的眼睛,对方也回视过来丝毫不掩饰眼中野心。
“没错,我想让你也帮助我。”他低声说道。
徐环果断拒绝:“不行,我不想参与到你们这场纷争里来。不光是我,阿攀也不行。”
“你不能这么自私。”夏淮说道,他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水不可预测,“宁志勇已除,夏恂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严攀,你觉得他能置身事外?你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活着,出门必须带着帷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后面的徐环可以自信地说她真的不在乎,但是前面……她咬了咬舌,硬下心说道:“阿攀交出兵权,夏恂不会难为他。”
夏淮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先不说偌大的国公府靠什么来支撑门楣,只说这兵符,你真以为这兵符能有什么用?没有诏书它就是一块废铁,夏恂之所以忌惮严攀和宁志勇之流,是因为他们在军中的威望。没有兵符照样有士兵听他们差遣,有了兵符只是如虎添翼。你不会真以为夏恂了那么大力气,就为了那么一块铁吧。”
徐环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曾听说过这样的担忧,只是夺位之争要么是从龙之功,要么是株连九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放在皇位之争上依然适用。
那把光鲜亮丽的椅子是用多少白骨和鲜血堆砌成的?
徐环沉默了,思想挣扎在两人中间,夏淮仿佛也知道她的想法,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她想清楚。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她冷冷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能将此事告诉阿攀。”
夏淮终于笑道:“好,一言为定。”他颇有些沉思的打量徐环,看得徐环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没什么。”夏淮摇头道,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说服严攀的时候用的理由是徐环的自由,而在徐环这里他则是用了严攀的安危。
这两人时时刻刻都是在为了对方思考的,他不禁有些羡慕。
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送到徐环面前,徐环见了大喜道:“平洲诗集你怎么会有?”
他玩笑的说道:“听严攀说你喜欢,特意拿来讨好你的。”
徐环眉开眼笑,刚才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她道:“这个礼物送的好,拿人手短,你说吧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夏淮正色道:“我想送一个人进宫。”
他们后来又谈了许久,夏淮最后亲自送了回府,两人相谈甚欢。
云香芳昙疑惑道:“姑娘和尚先生什么时候认识了?”
“尚先生?”原来是夏淮化名姓尚,一上一下徐环又开怀大笑。
“您到底怎么了?”云香担忧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情。”徐环摆手捂着肚子笑道。
云香芳昙到底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姑娘如此开心,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自从这天去过玉泉观之后,徐环就早出晚归。
连三天后严攀回来她也只匆匆见了一面,严攀果真只受了些轻伤,徐环见了心疼了一会,塞给他一枚平安符让他日日带着。
严攀了礼物美滋滋的戴在身上不肯离身,但他逐渐的也发现了徐环的不对劲,她日日出去都见不到人了!
去问云香芳昙,两人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又过了几天他实在受不了冷落又去问,芳昙才在他的yín威之下松了口:
“姑娘就是自从那日遇到了尚先生之后才开始这样的,之前都好好的。”
严攀第一反应就是想起那两人上期被他逮到独自赏梅的情景,他咬牙切齿道:“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