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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跌入埃及至今,她感受首次被人这般疼惜的对待。那人怜她,或许也爱她,而因那人的存在,她不必再逃了,因为她累了。不必过着惨绝人寰的苦日子,因为她安全了;更不必再忍受挨饿的痛苦折磨,因为那人总会温柔的帮助她进食;更不必为了活命而抛弃尊严,可怜兮兮地闯入他人家中,进行一连串没有教养的行为——窃食。
这日夜里,在半昏睡状态中,她听见了一串仿若来自外太空的对话声。
“她受风寒了,医司说挺严重的,恐怕回天乏术。”
“是啊,医司也无能为力,受个风寒就有可能随时丧命,真叫人感到害怕。”
“最叫人不敢相信的是,琊战王上竟为了医司的一句放硕鞭歪了医司的鼻梁。”
“如今咱们上埃及子民都在猜疑,这女子在琊战五上心中的地位呢!”
“就是因为这样,前些天侍候她的那些侍女们,本来是十分瞧不起她的,因为此事,态度突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悄悄将恶作剧偷走的背包放回她的床边,还对她照顾有佳呢!”
原来她的背包被善妒的侍女们藏起来了。
“我看哪,她们八成是为了讨好琊战王上。”
“嗯,有可能呢,瞧琊战王上这些天的情绪,随着她不稳定的病情,高低起伏,脾气暴涨暴跌,太吓人了。”
“就是说呀,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到他。”
“所以咱们还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吧!千万别当她是一般的女奴,免得下场跟上一批实际问题派来专门侍候她的侍女一样,被贬到田里工作,那就惨喽。”
“琊战王上……”侍女们齐口同声唤道。
“全退下去吧!”
“是。”
在昏迷间,她感觉到发出命令的人靠得她很近,在听见了那些女侍的一翻话后的武婉婷,总算明白身体上的热度从哪儿来了,原来她得了重感冒,正发着高烧。
不!她不能倒下去,她绝不允许自己命丧异乡,在她的世界里,还有许多关怀她的人、疼惜她的父母、怜惜她的兄长们、以及友爱她的朋友们,她不能死!
武婉婷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强迫自己苏醒过来。
她微启眼帘,印入瞳底的竟是一头闪亮的银发,她吃了一惊!
琊战竟把床当成枕头,眉宇紧锁地沉睡着。
看着他即使皱着眉头也依然俊美无俦的沉睡面容,她心头竟有一丝不舍与爱怜闪过。
她料想不到梦中那双温暖大手的主人竟会是他。
可是一忆起她昏迷前,他强吻她、欲强占她的情景时,她不禁面红耳赤,怒气顿时冲天。
她确实把琊战当成是一只急欲发泄情欲的种猪!
这个在她心目中似乎已有着不可思议地位的恶君,不过是想侵犯她的身体,将她视为女奴对待,她怎能顺从?
武婉婷忍住头昏脑胀的晕眩感,不想多浪费脑细胞,想一些有的没有的,匆忙打开背包,从大药包里取出一小包感冒用的特效药。
幸好这些药丸被防水用的塑胶袋包装得好好的,所以当她为了逃命,选择跳尼罗河逃亡时,水并没有渗进去。
服下特效药后,她依然感到浑身乏力,不过她提醒自己在琊战尚未清醒之前,她必须赶紧逃离他的魔爪。
她勉强撑起身子,悄悄下了床,为免被逮个正着,她披上搁在床铺上的衣裳,拾起一缕面纱,戴在自己的头上,并且留下一截薄纱,以便掩住脸颊。
她端起桌子上的托盘,强忍住晕眩感,急喘着气息,待呼吸恢复平顺后,她回眸望了眼俊美非凡的琊战,轻叹了口气,她将面纱塞到耳后,拉开房门。
低垂着头,将托盘高举在自己头上,强自己稳住步伐,以不慌不忙的脚步,缓缓地步过侍兵的面前,经过雕绘彩云的长廊,她将脑袋探出月光下,左右环顾后,以金莲漫步之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外形金碧辉煌的宫殿。
武婉婷装扮成侍女的模样,总算瞒过卫兵的看守。
她的脚步渐渐加快起来,最后沿着尼罗河畔,往沙漠方向一路踉踉跄跄、漫无目的的狂奔而去。
¤ ¤ ¤ ¤
“呼呼——”黑夜的沙漠风声鹤唳,宛如鬼哭神号般,发出一阵阵凄凉又恐怖的声音,然而沙漠中的景象依然壮丽而凄凉。
武婉婷的双脚颠簸了下,便虚弱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整个身子跌入细沙里。
蓦地,平静的沙漠倏地刮起一阵诡谲的飓风,不远处正飞扬起漫天风沙,紧接着形成一股黑色的强大漩涡,如黑夜中浮现出一张恶魔脸孔,急促朝她狂袭而来。
天地间的异变让武婉婷产生了危机意识,她不甘心的哭喊出来: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来……我不想死!别让我死!我要活下去……”
远方的黑色漩涡愈愈近……
“不要……”
武婉婷的意志力与体力在相互拔河,她不停告诉自己站起来,别晕厥过去。可是体力却不允许她逞强。
是的,她后悔了,她不该逃,此刻她的身体还相当虚弱,逃亡只会苦了自己。
遭遇此境,她求助无门,然而她相信,既然自己能跌入时空,来到三千年前的埃及,也绝对有办法可以找到时空交错点的所在回到现代去。
可是,谁能告诉她,时空交错点在哪儿?
她想回家,想回到家人的身旁去……
但是,她怀疑,回家——或许根本就不是她们真正的本意,困在生死边缘下,一个教她崩溃的想法,忽然一清二楚地浮现她脑海里,她猛然醒悟出自己对琊战其实早有些许动心了。
“琊战……”她柔弱无力地轻唤着他的名字,爱的感觉几乎驻满她的心,勉励她活下去,一份难以抹灭的决心。
但可怕的黑色漩涡近了她……
“琊战,救我……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武婉婷轻扯着唇角,声音凄怆幽咽、细若蚊呐。
可是没多久,意志力终告破堤,她昏迷得不省人事。
沙漠风暴将她的身体卷了进去,她挣脱不了这张可怕的黑色罗网,只能静候无情的死亡之神降临……
¤ ¤ ¤ ¤
她身子虚弱的很,照理说是不太可能走远的,但为何就是找不到她?
琊战执起马儿的缰绳,带领一支兵队,怒不可遏地朝沙漠狂驰而去。
他难以置信武婉婷竟能欺瞒过众人的视线,逃出他的掌心,不过他却打从心里佩服她的勇气与智慧,同时更刺激他想要她的决心。
他眼中爆跳着两簇非同小可的火焰,愤怒于她即使卧病在床,她想尽办法要逃离,不愿服侍他,难道说,他真生得这么可怕吗?让她视他为蛇蝎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可知无论她做出什么事,也都能深深影响他的情绪?爱恋的痛苦深切地折磨着他,让他茶饭不思、让他坐立难安、让他寝食不安。
一匹坐骑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琊战将马儿鞭策到他面前停下,“有下大力气落了吗?”
“启禀王上,有人看见一个侍女,一路跌跌撞撞,奔进了死亡之谷。”侍者照实禀告着。
死亡之谷!?
琊战乍听之下,全身血y一股脑儿往头顶冲,一颗心重重地往下坠落。
死亡之谷是不是风暴的汇聚点,上埃及的人民都害怕接近那山谷,唯有不知情的人才会闯入,所以士兵口中的侍女肯定是武婉婷。
“不——小刺猬!”琊战铁青着脸,狂驾骏驹一刻也不敢担搁地往死亡之谷而去。
“琊战王上!您不能去!”
琊战置若罔闻地依然策马狂奔,不理会身后的劝阻,事实上也无人阻止得了他发狂似的行径,他心头念的只有武婉婷的性命安危。
¤ ¤ ¤ ¤
“霍克王上,大风暴刚过,咱们可以继续赶路了。”妙玄恭敬的屈身。
“混账!”霍克暴跳如雷的猛戳妙玄的胸膛,开始絮絮不休的吼起来:“你难道不晓得这山谷风暴的犀利吗?居然带我走这条路!我让你随行,可不是叫你来害我的,而是保护我!”
妙玄见王上龙颜盛怒,心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阵畏意,欠着身子,支支吾吾地区性解释着:
“奴才也是头遭来到上埃及,真的完全不知情,霍克王上……奴才……奴才也劝过您别来的,您偏不听,奴才……哇!”
讲到最后,妙玄突然脸色大变。
“少废话!接招吧!”霍克故意在他面前抡拳作势,动作熟稔的要弄起手中的剑,一阵乱杀乱砍,剑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摆动。
妙玄最怕王上这一套,霍克王上时常会这么耍着他玩,不是耍剑耍得他眼花缭乱,就是一个脑袋随着剑影左右晃动,要不就干脆跑给王上追了。
“救命啊!霍克王上,奴才不敢了!”而此刻,霍克乱杀乱砍的,为了保住他这颗可爱的脑袋瓜,妙玄当然拔腿就跑,转瞬间,就躲得远远地。
正当霍克狂笑不已地追着妙玄,脚下倏地绊到了一样东西,身子往前一倾,紧接着便朝细沙倒了下去。
霍克吃惊的发现绊倒他的竟是个人,那人面孔朝天,除了一张脸,整个人几乎被细沙埋得不着痕迹。霍克赶紧蹲下身去,用双手拼命拨开埋在那人身体上的细沙,这才发现原来是个身材惹火的女人。
见她浑身冰冷,霍克忙不迭伸手探向她鼻息,发现她还活着,他连忙将她扶起,温柔地纳入怀中,细细抹去她脸上的尘沙。
当一张线条柔美、清灵出尘,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屏息的容颜,映入霍克的瞳眸之中,他从喉间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叹声来。
太美了!霍克的心为此兴起波澜。
“醒醒,你安全了。”霍克轻唤着她。
武婉婷从迷蒙中幽幽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双眼,“啊!”
银发!琊战!?
不,仔细一看,除了发色相同外,眼前的男子其实只是个陌生人。
“你……你是谁?”
她防备地缩了下肩膀,深怕遇上的是盗匪,她知道沙漠中有很多专门抢劫商队,或偷偷潜入金字塔中盗窃法老王之眼的怪盗。
“我叫霍克,你呢?长得一点都不像埃及女子,打哪儿来的?”
“我……”她有所顾虑的望着他。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霍克扶她站起身来,可是才刚站稳了脚,她立刻抓紧他的衣服,脚软了下去,“当心!”
“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恐怕我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嗯……我叫武婉婷。”
“武婉婷?”这名字真怪。霍克笑了笑,“你是不是遇上风暴了?”
“我……莫非我被风暴卷到这儿来了?”武婉婷的脑袋还在东南西北转个不停,昏眩的很,胸口又开始感到一阵闷热,她抚着胸口,“我好难受……”
“你很痛苦吗?我带你找医司去……”他看她懒洋洋的,浑身使不上劲,担忧的欲横抱起她。
“不。”武婉婷抓着他的手臂,“你帮我找一只背包,好吗?”
“我会帮你,你尽管安心。”霍克依言在细沙中找到一包物品后,折回她身边,“是这个吗?”
“是……麻烦你了。”武婉婷从背包里取出药包来,“水……有水吗?”
“这是什么?”他没答反问。
“感冒用的特效药,随着我来到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了。”
霍克对她的话感到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不想多问,“你等着,我去取水给你。”他只是跑回适才躲避沙漠风暴的dx里头取水给她。
由于dx离这里有一小段距离,再加上他突然发现到妙玄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所以等找到妙玄,回到这里,已延误了好一段时候。
“霍克王上,没看见你说的那位女子呀!”妙玄在附近找了老半天,却看不到半个鬼影子,更别提王上口中那位貌美的女子了。
“不可能的,刚才她明明就在这里,虚弱的她连站都站不稳,怎么走路?”
霍克四周都找遍了,就是未发现她的踪影,心头免不了焦急,若不是他衣裳上留下几丝她的秀发,他会怀疑适才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幻想。
武婉婷……这名字深切地镌刻在他的心版上,勾起了一束微妙的情丝,悄然在他心湖流窜着,这种感觉有点甜、有点涩,却带着一股期待。
他相信,有朝一日必会再和她相逢的。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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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风暴一场场不断袭来,琊战顾不得安危的在死亡之谷中,找寻着武婉婷的身影。
每扬起一场风暴,不论风暴大小,都教他感到恐惧得近乎停止呼吸,不久前的那一场大风暴,小刺猬若来不及躲,恐怕凶多吉少。
他简直不敢去想像小刺猬遇见大风暴时的景象,那会让恐惧渗入他的心。
倏地,前方沙漠中一具粉红色的物体吸引住他所有目光。
“小刺猬?!”琊战心狂震了下,发了狂似的将马儿鞭策到武婉婷身边。
琊战跃下马,胆怯的一步步走近她,毫无任何反应的躯体教他触目心惊,不由得在内心拼命祈祷着那非一具尸体。
当两人的距离愈拉开愈近,只差一臂之远他就可以触摸到她时,武婉婷突然缓缓地睁开一双失去灵气的美眸,对上他那双溢着关怀且焦虑的眼睛。
“琊战……”武婉婷吃惊的挪动唇角,将他的名字喊在嘴里。
一见到他,满腹委屈顿时涨满她的心,一股酸味迅即涌上她鼻头,眼眶一热,赶紧举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愿让他看见她真情流露的眼泪,然而抑止不住的泪水却从她指缝间,一串接一串的淌了下来。
她突然发觉到自己竟因他的出现而万分狂喜,她渴望他的怜惜与安慰,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他已产生了浓烈的爱意。
最大的发现是,即使这辈子都回不了自己的世界,她也不在乎了,只要有他,只要他怜爱她,到哪儿都无所谓了。
“小刺猬,你怎能吓我!”
幸亏她平安无事,否则……
琊战在内心交织着愤怒与狂喜,单脚跪立在细沙上,情绪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小脸,狠狠地落下他的唇……
他吻得温柔、吻得狂野、吻得缠绵,仿若要把今日所受的折磨,全发泄在缠绵狂辣的热吻中似的。
“我很抱歉,很抱歉,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不喜爱的事了。”
“琊战……”她不知所措的颤抖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眶盈满晶莹的泪水,怎么也不听使唤。
“你的身子好冰凉!你很冷吗?”琊战心疼万分的拥紧了她,立刻脱下身上的披风,紧紧裹住她冰冷的身子,希望能施予她更多的暖气,驱除她身体上的寒意。
他横抱起她,策着马儿往宫殿方向奔驰而去,不时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不断低声询问着浑身冰冷的她。
“冷吗?还冷吗?”
武婉婷傻乎乎凝视着他,嘴角勾勒着一丝微笑,满足的把小脸深深埋入他精犷的怀里,豆大的泪珠抑止不住的滚下武婉婷如凝脂的脸蛋。
“不冷了,不冷了……”
琊战温柔地以唇衔走她的泪水,“傻瓜,哭什么,有我在你身边,你一事实上会好起来的,谁都无法从我手中夺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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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人声杂沓的掌灯时分,武婉婷虚弱得无法下床,却按时吃自己带来的特效药。
每当夜里醒来时,她总会发现坐在床沿边打瞌睡的琊战,他不眠不休、不分昼夜的照顾着她,让她心头不免又泛起一丝丝微妙的感动。
她很了解自己身体的状况,从小她的体质就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以这次多亏了她那成天担心她受风寒、受欺负的十一位宝贝哥哥们的细心,不忘检查她的背包,查看她的用品,要不然凭这里的医疗,今天的她恐怕只剩下一堆白骨。
细心的哥哥们总会在她背包里偷偷塞一些药物与补品,从最基本的ok绷,红、蓝药水到感冒药、退烧药……就连那支电击棒也是他们偷偷塞进她背包里的。
武婉婷都按时服用着感冒特效药和退烧药,因而病情好转得很快,快到出乎琊战预料,他把这一切成果全归功于医司身上,因此不禁痛恨起自己太过冲动的性子来,幸好他那一鞭没鞭中要害,否则就白白断送掉了两条人命了。
大病初愈不到三天,武婉婷就可以下床走动,她相信不出三天光景,她又会跑会跳了。
由于居于下风,武婉婷只好委屈自己勉强放下身段,露出一脸谄媚的微笑,讨好她身边所有的侍女及琊战,只为求个好日子过。
“这是我七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台cd随身听来,以非常大方的姿态说。
“嘿,小刺猬,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琊战从不曾开口问过武婉婷的名字,他总是以“小刺猬”昵称她,而她也听习惯了,并不在乎他究竟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
当然,无功不受禄,原本对他百般厌恶得要“跳楼自尽”的女子,意念不可能因一场大病后,就马上改变了才对。所以说,阿谀谄媚是小人,只有愚笨的家伙才吃这一套。
她生病的这些天来,都是由他亲手照料着,由于不信任他人,更担心食物会被下毒,所以每一道食物他都必先尝过。
他也不可思议于自己的作为,更不相信自己也会有坠入情网的一天。他总是高高在上,一副自大、狂妄、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埃及男子怕极了他,埃及女子却偷偷爱慕着他。
坦白说,打从他出娘胎以来,没人收服得了他那飘浮的灵魂,也从不曾为女人如此伤神、气败过,即便埃及的女子耗尽心思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