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别楼与谢成羡自然盼望孩子安康,成为比他更名正言顺的,下一个上位者。
但是谢成晏不这么想,他根本不想要子嗣,这也是他从不去任何妃嫔宫中,连装个过场都没有的原因。想必之前也是让皇后避子多年,如此谨慎,已经执拗到了极致。
难怪,宫中之人都说帝后和睦恩爱,她却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
聂凭茵已经四五日没能安睡,她不停劝诫自己要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可是脑子却更加清醒,太阳穴好似针扎般刺痛。
她这回,是真的要和谢成晏反向而行了。
其实,聂凭茵也不知道自己爱没爱过谢成晏,好似还未开始,又好像从没结束。
最初的两年,谢成晏没有碰过她,她本以为皇上不喜,但是相处之中他又对她百般爱护。记得她的喜好是真的,明白她的忌讳也是真的,冬日常常拢着她寒凉的手是真的,夏间又时时担忧怕她受不住暑气更是真的,她的心也因为他这样悸动着、不安着,可这些都是真的,他们怎么还会成了这样。
直到很久后,那是她承宠的第二日,谢成晏极其平淡自然的,像是问她今日天气尚好,不如一同走走那般表情,把端着药的民儿赐给了她。
避子药,还有民儿,从此就和她捆在了一起,而她,也终于成为了谢成晏心中理想的皇后。
她那些留存心底、微不足道的情爱幻想,也终如浮沫般,一一消散。
原来临行前夜,爹爹说,宫中没有真情,必定举步维艰,都是对的。官家女子的命运,她明明见惯了的,明明是认了的,明明能够坐到皇后的位置该是阖家之幸的,可是从那日起,沉默地喝下的第一碗汤药起,爱书如命的聂凭茵就再也读不下书了,因为书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在她眼中扭曲,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不甘而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