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把程帅的烦躁抹去了七七八八,也差不多抹掉了一半。
都顾不上那只还在头上的手。
程帅:“你说什么?”
严澜轻轻拍了拍程帅的后脑勺,“我说,还有我呢。不管是几本书,还是别的,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有有为青年解决不了的事。”严澜笑着说。
“走,市中心去。”严澜揉了揉程帅的脖颈,勾着往前走了几步才放下手。
他们这一片要不约车,出租基本不来。
最多的出行方式是步行,再好一点的就是公交车,定时定点发,间隔往往都大于一小时。
没有人会经常往市中心跑,若非必要,大多数人就在这一片自给自足,需要的生活必需品附近也能解决。
去往市中心,那可能几年才去一次。
程帅倒不是几年才去一次。
小时候,程帅经常去,跟着他爸妈,过了很长一段开心快乐富裕的时光。
被扔下后。
到了这一片,一开始程帅还会隔一段时间再去,后来渐渐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一两年后,程帅很难得才会想起来去一次。
在站台站着,等一两个小时,然后坐上车,到了底站下。
小时候经常去得一些地方,早已繁华的跟他沾不上边。
去过几次后,程帅觉得没意思,也就渐渐不去了。
两人刚走到车站,公交车就缓缓开了过来。
程帅眉毛挑了挑,之前他坐这趟公交车,不说每次都要等个两个小时,但是起码一个小时是必须的。
从没有跟今天这么巧过。
运气这种东西,程帅一向觉得自己身上没有。
那就是跟着旁边这人沾了光。
公交车一如既往地空旷,整个车上加上他俩也不过一只手的数量,还算上司机。
两人十分默契地都走向了最后一排。
公交车是其他地区淘汰下来不要的,也基本属于破烂了,但还没达到报废的那种,平常开在平稳的路上,都会颤抖止不住的。
跟车震一样。
还是特别剧烈的那种。
严澜靠着车窗坐着,手扶在车窗上,身体随着车子的颤抖不停地晃动。
车子本身就晃,司机还配合着开地东倒西歪。
导致严澜时不时就会往旁边程帅身上撞,有时候是蹭。
几次下来,严澜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好像他估计要占人便宜一样。
“这车还自带摇摆功能,真不错。”严澜拉了一把车窗上固定的铁杆子说。“这样一路也不会太无聊,司机想得还挺周到。。”
但其实严澜心里早已经一百个后悔,心血来潮坐什么公交车。
约个车就什么事都没了。
旁边的程帅一路坐的纹丝不动,全程没有被车子的摇摆撼动过。
显得一旁东摇西晃的严澜,特别没有平衡性,主要还有一种要故意占便宜的错觉。
天知道,严澜其实是后背还不是完全能使上力,想要好得快一点,平日里就不能太糟蹋着用。
“我看你平常也不怎么坐,怎么看着还挺习惯的。”严澜拉着车窗上的铁杆子,情况就好了很多,至少不会一个急刹车,急转弯,就往程帅身上蹭。
严澜松了一口气。
程帅两条细溜的腿交叉勾着,对着严澜说道,“看来有为青年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解决。”
严澜正在预防着下一个急转弯漂移,对上程帅突然甩出来的这句话,一时间居然没有话可以反驳。
等司机顺利拐过了弯,严澜松了松握着杆子的手,对着程帅说道:“争取未来无所不能。”
心里想的却是,还是抓紧写建议书,换了这一片的公交才是正经。
折腾地骨头架都快散了。
出租二十来分钟能到的地,就这司机那野蛮速度也快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等严澜双脚踏入地面的那一刻,觉着以后还是少挑战这辆公交的好。
回去还是乖乖地约个车算了。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从公交底站出来,程帅先一步开口说。
他们折腾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在程帅的印象里,严澜对吃一向有着执念。
到了饭点,要不吃饭,程帅觉得在严澜身上行不太通。
吃什么不将就,但得吃。
跟他们这些单纯活着的人不一样,可吃,可不吃,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常事。
严澜挑着眉看着程帅,说道:“体谅我?”
当然,严澜也清楚,这样的话程帅不会回答,他纯粹是自娱自乐。
小狼狗的每一点变化都能让他激动一下。
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