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走后,董夫人先是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发愣。吕步舒看到师母失魂的神情,本想安慰两句,后来一想师母的急性子,就算安慰了也未必有效果,说不定事得其反让她更添堵。
吕步舒的夫人,见夫君对师母欲言又止,便悄悄地问:“师母怎么了?”
吕步舒也悄悄把刚才谒者来叫老师的事,一一说来,叫夫人不要打扰师母了。
吕夫人与步舒结婚不久,他们把师母当母亲来对待,对师母是百般的尊重;同时也怕这位师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看着师母不要出事,她生闷气就让她去。
董夫人在石桌旁发愣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往地转,满脑子是皇上骂夫君的场面,听得董夫人头都快要炸了。
董夫人站一会又坐一会,坐一会又站一会,坐立不安。不管是什么状态,担目光反复盯着远方的路口,盼望着董仲舒回来。
董夫人真是望穿秋水,终于望到一辆马车从路口驶出,这让董夫人的心稍稍安静了一些。
“步舒啊,你来看看是不是你老师回来了?”董夫人对着屋里,叫了起来。
此时步舒不在院子里了,是儿子出来了。儿子陪着母亲看着远方的马车,一看马车知道是皇宫来的马车,应该是谒者送父亲回的。
儿子就安慰母亲:“是父亲回来了,你别在这里瞎担心了。”
董夫人没看到夫君,还是不放心:“我满脑子是皇上惩罚你父亲的情境,你父亲不会是被惩罚后被送回来吧?”
“怎么会,我们皇上仁慈得很,怎么会惩罚我们大汉的儒家大师。”儿子嘴上安慰着母亲,心里也是没底,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心血来潮,一恼火给父亲屁股来个十大板不是不可能。
此时家人都出来看,大家都在不安中,等着董仲舒的到来。
此时的董仲舒快到家了,才从惊魂中清醒过来,自己快要到家了。这才想起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谒者怎么知道他会拿怕老婆来说事?
“今天幸亏你啊,要不然我就两罪并罚了。一是不穿官服不敬之罪,二是老婆根本没说为皇上办事重要不用穿官服。真是谢谢了。”
董仲舒一边拱手一边道谢,还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用怕老婆的事,骗皇上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有时候在外面站久了,闲得没事就稍稍偷听皇上的说话。皇上在这个清凉殿议事,对我们这些谒者也不是很保密,所以我知道了。”
谒者解释到,董仲舒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董仲舒明白之后,谒者还好心地劝董仲舒:“董博士,我在皇上身边时间长,知道皇上的性格。他有时候平易近人,有时候发起火来六亲不认的。我劝你以后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挑战自己,皇上的性子喜怒无常,有时候可是要人的命的。”
此时谒者的话,董仲舒应该是没听进去,要不然几年之后,他怎敢拿两起火灾的事来挑战皇上,暗示皇上用了乱臣才导致老天爷发怒了。
皇上是谁?他的尊严谁敢挑衅?结果董仲舒被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董仲舒一到家里,董夫人就冲到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看董仲舒挨罚了没有。
尽管没发现董仲舒身上有伤,但还是不放心:“屁股挨板子没有?”
董仲舒不理夫人。虽然屁股没挨板子,但内心的痛苦比挨板子还痛。那个死主父偃,竟然把他推荐到江都国去,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董仲舒一脸的晦气。
别人见了皇上是高兴的事,董仲舒可好,这样子像是死了爹娘似的,难道皇上真的因为官服的事,要罢了夫君的博士职位。
“夫君啊,发生什么事了你一脸的不高兴啊?”董夫人看董仲舒脸色不对,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