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循着她的目光,找到了窗子里的我。我本应该赶紧退后,拉上窗帘,可一双脚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雨是如此善解人意,就在这么个瞬间汹涌而来。只几秒钟,天地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雨帘朝窗内猛扑过来,狂风掀得窗帘疯狂舞动。 “冯翎,快关窗啊!雨都打到外间了!”蓝玉在外面喊。 我根本不能有所反应。 也许是受了大雨的感染,小满竟朝我猛跑过来。我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心里也汹涌着一场狂风暴雨。我希望小满能冲到我面前,注视,哭诉,或者抓住我的衣领谩骂殴打。我几乎失去了常态,这都是大雨惹的祸。 “冯翎,关窗啊!”蓝玉又喊。 听着蓝玉的第二次催促,我机械地关上了半扇窗。 小满突然停下了脚步。也许因为我已经关了半扇窗?或许是因为那男人正在大声喊她? 男人跑到了小满面前,和她说话,风雨把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我一个字也听不清。很快,小满和他一起走了。转弯之处,男人还回过头,朝我看了一眼。我依旧呆在窗前,已被扑进来的雨淋成了落汤j。 “喂,你怎么了?”蓝玉终于冲了进来,把我拉开,关紧了另一扇窗。 她狐疑地看着我,又狐疑地看了一眼窗外。只可惜,刚才的场面已不复存在,消失得一g二净。 “看雨看入迷了?”蓝玉笑问。她是个聪明人,对我的探究绝不会到此为止。 “从y云密布到山雨欲来,再到大雨倾盆,真是一部完美的乐章啊。”我顺水推舟地说。 “想不到你还有风月情怀。” “当然,我还会多愁善感呢。”我苦笑道。 “赶快回去换换衣服吧。”她说着,忽然凑上来,帮我挤衣襟上的水。 她的头半垂着,就在我胸前,头发里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道。就是这股味道,使我心里“格登”一下,第一次害怕起与她过分接近了。 “不用忙了,我马上回去换衣服。”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得有些不礼貌。 她比我要镇静得多,冲我明朗地笑了笑。然后,从抽屉里拿了把伞,遮在我头顶,等我打开车门、钻进车子。 车子开出几米远时,我转过头。她还站在雨里,举着伞,朝我呆呆地望着。&nbsp&nbsp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只要活着,就必须承受
6月中旬的一个周r,我被一个奇怪的春梦惊醒了,睁开眼睛,已是r上三竿。 空调开到了18度,我还是被这个梦撩拨得浑身躁热。我和梦中的女孩,都赤身l体,蛇一样缠绕得难分难解。我轻轻抚摸她的下t,她深深地喘息着,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梦中的x事总是比现实中的淋漓尽致。遗憾的是,在梦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夜太黑,情太切,她的脸被覆盖着…… 我拿起遥控器,关掉空调,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热风扑面而来。站在窗前,回想着刚刚中断的梦,我不由得想起了桑子。一想起她,我的右眼就突突跳个不住。她有什么灾祸了吗?是谁给我托了这个梦? 我赶紧打开手机,等了一会儿,昨夜收到的短信息中,并没有她的。我又走向电脑,打开来,竟有她的一封信!是前几天写的。 翎: 对不起,我和小安哥没能让你的努力产生功效。 那夜,你走之后,别说迈出那一步,我们连同眠一室的勇气也没有了。他把铺盖搬到了楼下,一直睡在沙发上。 你一定想不到吧,就在几天前,九子哥和他的恋人双双喝了毒药,用半条床单绑在一起跳了海。他的恋人名叫媛媛,是他的表妹,已经相爱八年。被人从海里捞起来后,媛媛死了,九子哥命大,活了过来。媛媛的爸妈一直激烈反对他们相爱,什么办法都用过。媛媛是个刚烈女孩,九子哥又容易冲动,两个人早发过誓了:生不同衾,死定同x! 出事那天是媛媛的生r。媛媛向爸妈提出和九子哥一起过,遭到了粗暴拒绝。媛媛偷跑时,被她爸发现了,挨了一顿痛打。半夜时候,她用床单做成绳子,跳窗户逃到了九子哥那里。 九子哥后来说,是媛媛身上缠着的半条床单,给了他们殉情的灵感。他们已被围困了八年,已经彻底疲惫了、绝望了…… 媛媛的爸妈悲痛欲绝,一怒之下把九子哥告上了法庭,九子哥竟对他的“死亡计划”供认不讳。因此,他目前的处境非常糟糕。刚听到消息时,小安哥非常痛恨九子哥的作为,说九子哥罪不可赦。可是,冷静之后,他还是决定和黄羽哥一起,拼尽全力挽救九子哥的生命。他说他不想看见更多的死亡,他想让活着的人活下去。他还说,如果九子哥真的被判了死刑,媛媛的爸妈——九子哥的姑妈姑父,也一定会痛悔不已的。 翎,和你说了这么多关于九子哥的事,是因为我渐渐发现,小安哥已经被这个案子拉进了一个怪圈。他整天幻觉重重,一会儿兴奋得喋喋不休,一会儿又沮丧得一言不发。以前,他从不会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我好几次劝他放弃这个案子,叫黄羽哥一个人做,可他根本不听。这些天,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祥之兆。 这些天,我得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今天早上,我在楼下的沙发上也发现了一瓶安眠药,才知道小安哥也在偷偷吃。 对不起,每次写信,都是给你添麻烦的。我本想写点愉快的事,可手指一动键盘,敲出来的字就变成灰s的了。 等等看吧,案子很快就开始审理了。如果赢了,小安哥可能会变得好一点儿吧。 我又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孤独,没有人能化解,只要活着,就必须承受。 ——桑子 这封信,使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也许,桑子和穆安的问题,我根本解决不了,我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啊。或许,世界上有很多问题,根本不存在解决的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滑向绝望。 我闭上眼睛,回想诗人九子的模样。可是,除了苍白和神经质,他已完全模糊。我陷入一种怪异的情绪之中。世事是如此地蹊跷,爱情的花样,竟能达到如此的极致。诗人、酒精、毒药、床单、跳海、表兄妹、同x爱……混乱的词汇在我头脑里翻腾,几乎将其涨破了。 我关闭电脑,来到y台上。耀眼的晴空只有两种颜s,蓝和白。我想象着桑子此刻的模样,她苍白的脸上一定又加了一层憔悴、一层灰败吧,像一朵孱弱的花又受了霜打。 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一切,出去散散心,顺便在外面吃个午餐。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桑子吧,除了她,周末几乎没人跟我联系。我跑到卧室,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冯老师吗?……我是穆安……”他的声音很动荡。 我非常惊诧,怎么会是他? “对不起,是冯翎吗?”他理智了些。 “是的,我是冯翎。”我忙说。 “对不起,打搅你了……” “桑子出什么事了吗?”我猛地警觉起来。 “我刚给她打了电话,没事,别担心她。是我自己有事要麻烦你。” “我可以帮你什么?尽管说。”我稍微放下心来。 “我们面谈吧。” “好吧……” “我两天没回家了,现在还在外面……刚送走九子。”他的声音像是能挤出泪水来。 “什么?”我没听懂他这句话。 “见面再谈吧。你看去哪里合适?”他问。 我想了想,还是咨询所比较安静,就把地址告诉了他。 我匆忙喝了一杯冰牛n,换上出门的衣服,浅蓝s短袖衫配靛蓝s长裤,脚上是白s平底皮鞋。收拾完毕,我立即开车赶到了咨询所。&nbsp&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