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梦而已。
睡了一宿,乔红熹觉今日比昨日又热上了好几分,热得心闷转加,再受不了身上粘嗒嗒的感觉,她把嘴一努,立刻下床更衣。
更衣之际恍惚发现身上着的衣裳不是昨日穿出门的衣裳,她上身只穿一件湖色短绸汗衫儿,里面没穿遮住乳儿的抹胸,下身一条白绢水裈。
两个三婆虽说心思不纯,使心用腹,照顾她却是百般细心,给她换了新衣,用水擦洗身儿后抹上润肤的沤子。
乔红熹在心里默默言了一番谢词。
因梦交的影响,昏睡时夜汗也出了不少,腿心也油腻腻的,呼吸之间有温热的东西从中流出。脱掉汗衫儿与水裈,容不得一点多余颜色的肌肤与水裈上,多了几点暗红色。
乔红熹满眼写着惊讶,她蓬发赤足站在镜前发呆。镜前的自己眼窝青黑,两腮上贴着三行浅浅的枕印,惊讶过后才想起是红娘娘来拜访了。
红娘娘来拜访的时候不宜碰凉水,她煮了一盆热水擦身,身子擦干净,再把染血的水裈洗净晾起。
书中说女子行经前后伎痒好比饮了春药的男子,一寸春心易摇荡,难自持,所以昨日无故梦交是有理由的。
乔红熹给自己搭了一个阶梯下,心情大好,换好衣裳后哼着小曲儿去龙王庙。
街上的气氛死僵,毫无一点欢乐温情可言。
以往街上那些爱卦卖的摊主,今日眼皮耷拉,无喜无神地卖物,而路人则是无无神地买物。曾经爱折腰步,爱作龋齿笑的花奶奶今日态如雨浸的春花,眼泪扑扑簌簌地掉。她们饮一杯新蚁,乜起缬眼,拿起琵琶倚门弹唱:
龙王一怒树林秃,河婆一怒河水枯。
三伏之时秃又枯,爹娘拥住儿郎哭:
为何秃,为何枯,为何不肯佑万物?
为召龙王施膏润,撰青词前吃馔素。
为求河婆亭万物,点香火时着净服。
合掌虔诚求神佑,反惹灾祸溢世,反致福不盈眦。
惨戚戚唉无人怜,惨戚戚唉无人知。
乔红熹大好的心情随之沉郁,花奶奶用含颤带抖的声音唱着,时不时还有呼心痛之声。她不明所以然,但词曲入耳凄凉不慆耳,听着一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上。
乔红熹疑神疑鬼地趋至龙王庙,至林中,终于知道花奶奶唱的词曲是何意。
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火毁成灰,曾经泛滥的河水竟枯竭。
乔红熹呱嗒着脸,小步疾趋到龙王庙里,龙王庙外一切如常,没有毁坏的痕迹。她松了口气,慢下步子走进天井,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蹲在粉团花之中,正翻找着什么东西。
乔红熹就手抄起旁边一把用竹片编成的打人批头棍,跄跄地走到男子身后,而后兜头就是一棍,问:“汝是何人?为何毁坏庙中花草?”
男子闻声音顿住动作,他背着身,摸着发疼后脑勺,问:“你看得到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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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珠不是小乔拿的呢,但最后是在小乔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