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绎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被关起,门被推开的瞬间带进了些风,夏夜的风一阵阵的,窗帘被吹得轻晃。
任绎透过隐隐的月光,看见任纾穿着她白色的睡裙,倚在他的床头,被子胡乱地盖住腿,面色绯红,正力地睁开眼。
任绎手仍站在门口,没有上前。
沉默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
“怎么在这里?”
任纾努力分辨来人的方向,因为酒还没醒,反应比往常慢得多,口齿也不大伶俐。
“我……有话要和你说,好多话好多话。”
任绎的神色晦暗不明,最后,他终是松开握着门把的手,往屋内走去。
任纾以为他是不高兴她坐在他的床上等,即使醉着潜意识里也不敢惹任绎生气,慌忙准备下床乖乖站好。她刚从床上站起来,一时失去了平衡,她轻呼一声。
就在她快要跌下床的时候,任绎大步上前,伸出双臂扶住了她。
不知任纾哪里来的力气,他就这样被她拉着栽在了床边。
大概是因为头发被任绎的胳膊压住,任纾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任绎有些狼狈地放开她,直起身。
他将任纾扶着靠在床头,又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随后坐在她边上,不发一言。
任纾从刚刚的小意外里回过神,头转向任绎的方向,见他微微抿着嘴唇,眼睛被几根发丝挡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不起。”她低下头,喃喃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
“所有让你不开心的通通都对不起。”任纾将手从被子里探出来,犹疑地拉住任绎衬衫的袖口。
“不要和我生气好吗?
”“没有。”任绎终于看向她。
“你有,所以你都不送我生日礼物!”因为酒意未散,那语气倒像是撒娇,声音酥软,甜如浸蜜。
任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默然片刻,他近乎自语,“我送了。”
任纾将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她抬起任绎的胳膊,就要在床上翻找。
“在哪里?在哪里?”
见她不找到不肯罢休的样子,任绎扶了扶额,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我送了你钱夹,我的”,他停顿了许久,低下头继续问道,“还有他的,你准备用谁的?”
任纾很是脑筋地思考,钱夹?是了,她到了两个人的钱夹。
“自然是用别人送的。”
任绎没有说话,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站起身,任纾两只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她将下巴靠到任绎的肩膀上。
“你送给我的,我才舍不得用呢。你送的东西,我要保护好的。”说完,脸又蹭了蹭他的肩膀。
任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过来,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
他将脸转向任纾,就见她一双明眸像是含着这世上最甜的糖,在等待他夸奖。
又是这副表情。
见任绎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任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干什么?”
声线低沉,听得任纾耳朵有点烧起来。
漆黑的夜里,唯一的光亮是任绎的眼睛,任纾低下头,靠在任绎的肩上小声说:
“你还没有夸我。”
任绎看着任纾头顶的细软绒毛,不过几秒,转过头去。
“嘴真甜,可以了吗?”
任纾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真的陷入思考,她的嘴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