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女士来接任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泄了气的寿星。
以为女儿身体不舒服,她皱着眉将任纾拉过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课太难了,被老师虐了……”任纾一瞧陈女士脸色,就知道她想多了。
陈女士闻言又将她周身打量了一圈,才放心。
“我对你成绩哪有什么要求?课上别吃东西交头接耳,下课别打架,哦,主要是别被人打,别让老师来找我告状,其他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脑子的事有你弟呢,这不适合你,咱不强求。”
任纾对陈女士撇了撇嘴,陈女士也就打住了。
听到陈女士提起弟弟,任纾系好安全带以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在家干嘛呢?”
“哦,你弟弟啊,早上就出门了,好像找他初中同学去玩了吧,还没回来呢。”
果然,这下连生日都不愿意陪她过了。
“他讨厌我”,这是任纾到家前在脑海里单句循环的一句话。
陈女士带任纾去她最喜欢的蛋糕房拿了预定的蛋糕,回来就比平时迟了些。
进了家门以后,任纾看见偌大的客厅里,任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先是很喜悦,原来弟弟在家。
很快,她注意到任绎坐在沙发上直视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任纾看见茶几上摆了很大的一束花,离远看白白的一团。
察觉到有人回来了,任绎转过头。
他才洗过澡,尚未干的发就这样乖顺地垂在前额,一点不像往日那样清冷。
看到任纾,他甚至嘴角微微上扬。
任纾愣在原地,她就这样杵在那里,忘了换鞋。
她看到任绎随手拿起那茶几上的花,向她走来。
这不是做梦吧?他不仅没有讨厌自己,还送花给我?
待任绎当真把那捧花送到任纾面前,那感觉才真实起来。
其实因为这两年呼吸系统不太好,任纾很少接触真花了,特别是香味浓郁的花,但这不是普通的玫瑰花,这是弟弟送的花,是比小王子的玫瑰还珍贵的花,是她们姐弟情谊的象征。
任纾迫切地双手接过,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偷偷地抬眼看了任绎一眼。
“这花好香,这是我这辈子到的最漂亮的花。我待会儿就找个好看的瓶子装起来才行,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它们存活很久很久的。”
为了让任绎相信自己的话,任纾甚至用力地嗅了嗅那花,然后,就这样抬头看着任绎,她的眼睛像是夜灯照耀下的两弯泉水。
任绎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任纾觉得他的笑里有些悲伤。
这让任纾下意识地想伸手挽着任绎,像小时候一样,但她的怀里抱着他送的花。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任绎低下头,开口是这样温柔。
“喜欢就好,这是你男朋友刚刚送来的。哦对了,姐姐,他还让我转达一句:18岁生日快乐。”